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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仍旧没有褪去,仅仅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林天就已经紧张到手指控制不住的向自己腰间所悬挂的长剑探去,倘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恐怕如今他已经失控到长剑出鞘。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错觉!

    林天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起这个人的长相来,他没有穿那件熟悉的黑色斗篷,五官在有些黯淡的阳光下看起来却也足够清晰。

    他一点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辈,肤色白皙,五官不似塞外之人,倒更像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水乡之中的中原人,安静的样子没什么存在感,但却也并不让人觉得凶恶。即便留着奇怪的短发却也不像是个怪人,硬要说的话倒像是在寺院修行的僧侣还俗。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的人,给他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惊悚。

    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真的只是顾六欲的随从吗?

    林天从未如此庆幸自己今天的安排,他后背的衣服都已经黏在了背上,冷汗浸透了内衫,黏糊糊的感觉挥之不去。但他的脸上仍旧强作镇定,冷静道:“什么事?”

    祝心恍若一无所觉,从怀中取出那个眼熟的小瓷瓶:“毒药。”

    林天恍然之间回忆起这似乎是祝心这么多天来头一次当着他的面开口,之前他几乎要怀疑这个和顾六欲关系不一般的随从是不是个哑巴了,但如今看来并不是,他只是习惯了沉默寡言而已。

    就算如今突然之间开口,却也只是短短几个字,能省则剩,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沉默寡言的实在有点过分,也不知道究竟是天性如此,又或者是也知道自己开口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感觉,又或者是两者兼有。

    林天暗地里又一次提高了警惕。

    他伸手接过毒药,打开看了一眼确定没错这才正式收下,郑重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今天能不能一举扳倒日渐势重的宋立峰可就在此一举了,他不能不慎重,这件事关系重大,倘若不能一举毙命,之后的麻烦可就大了,甚至可能影响到应天府在江湖在朝堂上的地位,不由得他不慎重。

    那位大人也是同样的意思。

    他常年办案,对于各种毒药也算是有所建树,这种毒药虽然见血封喉见效极快,配方他从前并没有见过,但是凭借着现场遗留的药粉却也大致能够分辨得出其中包含的东西,顾六欲没有在这瓶药粉上动手脚,希望宋立峰倒台的人不止他一个,他也没必要这么做。

    林天将心底的不安强行压下来,硬是没有在祝心面前失态露怯,正式的道过别这才转过身走向门外,竟然是没有邀请他们一同前往那处山谷中元大公子的葬礼——他们原本是说好了同行的。

    林天在前面走得很急,他不能不急,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也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忍不住直接在这里就同那人动起手来。

    顾六欲在背后看的直笑,一边笑一边还要把胳膊都搭到祝心的身上来,一副笑的快要直不起腰的样子夸张的过分。

    他笑了半天,祝心就看着他笑,看着看着自己不由得也露出点笑影来,原本让人觉得死气沉沉的五官也带上了点生命的活力。

    顾六欲好不容易笑的差不多了,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这才站直了身体,他脸上没什么笑的影子了,眼睛里却还仍旧满是笑意:“你看看把人吓成什么样子了,我好不容易跟人打好了关系,你两句话就给弄没了,嗯?”

    他这话如果单单只从字面的角度上来理解的话,无疑是有点质问的意思在里面的,但他这话中满是笑意,分明就是在借题发挥拿祝心寻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