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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的第二天晚上,白玦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没心没肺地根本没有什么别扭的过度时间,和他聊了几句之后便只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仿佛这四年的空白根本没有过,仿佛他这‘男友’前面没有多一个‘前’字。
一如以往。
所幸白天一直处于脑力运转状态,再加上昨晚没怎么睡着,白玦今晚的困意也来得早点儿了。
迷迷糊糊入睡后,半梦半醒间又听到了熟悉的打更声音。
“咚!咚!”二更天了。
“咚!——咚!咚!”三更天了。
“咚——咚!咚!咚”四更天了。
“咚——咚!咚!咚!咚!”五更天时,他的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应该醒过来。
梆子声逐渐远去,白玦刚醒过来的眼神还有点懵,却在听到门外跟昨晚相同的声音时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转过头,突然对上白洛川隐在黑夜里晶亮的眼睛,吓得打了一个机灵,瞪着他:你怎么醒了也不说一声!
白洛川无辜地眨眨眼:我不知道你也醒了呀。
白玦无奈:好吧,勉强相信你了。
明白外面的人是在干什么之后,今晚的这个过程倒是显得没有昨天那么漫长了,甚至还能听到有屋子里传来气急败坏的谩骂声。
噼里啪啦持续一会儿,似乎是最后一个盘子也落地了,盘子破碎声停了下来,门上的白纸依旧没有映出影子来。
白玦轻巧地翻身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跑到门边,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音。
白天的时候他就思考了一下,摔盘子这个举动绝对不是恶作剧,肯定是有意义在的。
他们也不能再被动下去,他总是觉得自己没有找到线索最关键的那个中心点在哪里,也许摔盘子的这个‘人’就是突破口。
白玦用餐刀轻轻地在门的白纸上戳出一个小孔,屋外那轻微的脚步声还没有停,似乎是准备要下楼了。
他把眼睛对准那个孔,屋外一楼蜡烛的微光让视线没那么暗沉。
他眼睛看了一圈,看到一个方向时,突然定住了。
是这屋子里那两个小男孩的背影。
怪不得没映出影子,人家个头还没到那个窗户纸高度呢!
两个小孩踏着一走廊的碎片,踉踉跄跄地消失在了木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