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愿和边庭一愣,心照不宣地看向孙福运,孙福运眉头微皱,一抹嘴:“哎哎,什么去哪儿,回镇上呗,还能去哪儿。走走,再不走天黑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孙福运扬起他满是血痂的手掌,抹得嘴边一道道血印,凤柔看得心惊,没再问了,只想早点下山。
等到四人下到山脚,祭祀的队伍已经走远了,边庭带着顾长愿、孙福运和凤柔绕到瞎子河边,老远就看到巨大的直升机停在河畔,搅得河水波浪滔天。他还以为高瞻会开车来,哪里知道高瞻直接把直升机弄来了!四人慌忙不迭地钻进直升机,舱门一关,雨声就听不见了,风声也消失了,四人挤在狭小的机舱里,只听得清沉重的呼吸声。顾长愿身心俱疲,如同狂风肆掠后的一地鸡毛,忍不住看向凤柔——这一天慌乱的源头。
凤柔也像脱了力,垂着脑袋,在渐渐恢复平静的河面上和隆隆地轰鸣声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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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边庭野外作战有带吃的习惯,前面写过,忘了哪章
第六十八章 瓦解(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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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哨所,高瞻把人带回宿舍,自从下了雨,他就一直在镇上,宿舍形同空设,床上都积了灰,他掸了掸床单,让孙福运和凤柔坐下。舒砚和平头也来了,一间房挤了七个人,跟春运期的绿皮车厢似的。
孙福运的手被烧得不轻,皮肉都粘在一块儿,血淋淋的,顾长愿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酒精,他疼得满脸是汗,越想越恼火,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发什么疯?!也不看看什么场合!你脖子上长的是脑子吗?!”
顾长愿吓得一懵,过了半秒才意识到这话是冲着凤柔去的。
凤柔惊魂甫定,被猛地一吼,牙齿咯噔咯噔直颤:“你,你出什么头……”
“你以为我想吗!!没有我,你还有命坐在这里吗?!”
孙福运口沫横飞,吓得凤柔像狂风里的糊窗纸,瑟瑟发抖,一想到镇上的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就后怕,再看孙福运血肉黏糊的掌心,更内疚了。
“要不要紧?”她胆怯怯地问。
孙福运没好气哼了一声。
“没事,这药抹着疼,但恢复效果好,这几天手别沾水、别拆纱布就行。”顾长愿边包扎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