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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境 烟花令 1047 字 5个月前

争论中,边庭悄悄举起右手,像一个举手发言的三好学生,许培文见了,朝他点了点头。

    “火祭中有人发病怎么办?”边庭说。

    “啊!”顾长愿顿时明了,“对啊!万一火祭途中有人发病怎么办?万一有人咳血,全镇的人聚在一起不是很危险?再万一什么初鸣、集鸣的时候岐羽就病了呢?谁来火祭?”

    “这……”许培文和钟新国面面相觑,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现在镇上人人都可能携带恶沱病毒,聚在一起是万万不可的。

    “只要是谎言就不可能天衣无缝,万一出了岔子,反而会弄巧成拙,离真实越来越远。”顾长愿继续说。

    四下寂静无声,孙福运吐了嚼烂的烟叶子,想吐在地上,又看着光亮亮的地板,好像不忍弄脏了小姑娘的脸似的,讪讪地吐在手里,在衣服上揩了两下。

    会上最终也没个主意,许培文只得说再想想,他搞了一辈子科研,自然是更想说真话,可真话也要人听,没人听的真话就是废话,对上从来没和外界接触过的岛民,他没有太多把握,不确定他们会相信那些从没听过的‘病毒’‘发病率’等字眼,更不敢赌上医疗人员的生命安全和防疫进度。

    散会后,人们稀稀拉拉散去,顾长愿走到边庭身边,趁没人注意捏了捏他的手:“谢谢。”

    边庭愣了:“谢什么?”

    顾长愿:“反正就是谢谢。”

    边庭微微笑了下,重重回握住了顾长愿,从疫情爆发起,他们很少能说上话,现在仅是贴着手心都像是黏住了彼此,舍不得分开,边庭抬起顾长愿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走出会议室,孙福运居然还等,双手环胸倚在门口,屋檐的阴影罩住大半边脸,看不清表情。

    顾长愿吃惊:“没回去?”

    孙福运抬起头,淡淡觑了他一眼。

    顾长愿笑道:“留下来吃个饭?今天食堂有饺子。”

    孙福运无声笑了一下,嘴角微扬,眼睛却没笑,顾长愿见他面色严肃,也收敛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士兵们背着墨绿的被褥、抱着脸盆从操场跑过,高瞻指挥着长长的队伍,海风吹在瓷盆和靴子上,咚咚锵锵的。

    “这是做什么?”孙福运问。

    “把房间腾出来,给生病的人用。”

    “那战士们住哪儿?”

    “有一栋废弃的老屋。”

    孙福运哦了声,他知道那栋老屋,废弃了五六年了,除了几堵潮湿又开裂的墙,什么都没有。他看着匆匆跑过的士兵,心里不是滋味。

    “之前和汪老板学了个新词,你们的词,”孙福运思索着开口,“什么‘粗耳朵’,说一个人说话做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反复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