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咱们继续往下走吧,放心,我们会爬山壁下去这件事本来就是突发事件,还是你提出来的不是吗,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事先计算好的。”
好像是这个道理。
虽然这么想,但尉迟恭还是觉得背后有凉气嗖嗖直冒。深渊底部的怪物的确很可怕没错,但尉迟恭已经有过一次跟对方间接打交道的经历,当时他身上的防御道具起了作用,尉迟恭的身上被烧伤了一片,这次他也带了防御道具,所以如果再遇到同样的事,防御道具会提醒他自己眼前看到的是幻觉,尉迟恭倒真不害怕这个。
但是……如果安易不是安易,而是塞尔塞浦路斯本人呢?如果他们俩在戴上眼罩的时候,不知不觉被分开,身边各顶上了一个冒牌货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拔除,望着越发在山壁上走得如履平地的安易,尉迟恭心里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每个进化者的特殊能力都不能够无限使用,就像一个人的体力会透支一样,尤其安易的镜花水月能力,尉迟恭记得安易的能力并不稳定,一开始甚至只能维持几秒钟,而维持时间长短又和安易对自己模仿的原主能力的高低和熟悉程度密切相关,但塞尔塞浦路斯对他们来说,要说是个路人也无不可。
尉迟恭忍不住仰起头往上看去。天空也是黑漆漆的,山崖的影子像一只突出的鹰嘴,在夜色里看起来古怪地伫立。已经过去好久了,尉迟恭想,自己身边这个人真的是安易吗?
后背的冷汗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
深夜11点45,灰色鹦鹉站在窗前反复朝外张望。马上就要到约定撤离的时间了,灰色鹦鹉却在犹豫自己该不该走。
灰色鹦鹉很清楚景泽不会随便下达指令,他让自己撤退,那就一定是有非撤不可的理由。而要混入珍珠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和白雪霁肯定为了自己能出来花了很多心思,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走。可是,如果她走了,那么珍珠房的女孩们该怎么办?
回想起那一张张年轻的或是已经有了些许岁月痕迹的脸,那些在乱世之中为了能活下去甚至要靠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庇护的卑微的乞求,那些注定走上用完就弃道路的女孩,灰色鹦鹉觉得自己实在很难离开。
“其实她们并不需要我的帮助,我这又是何苦?”灰色鹦鹉想,她知道自己有点同理心过剩,这在普通社会有时都会给人惹来麻烦,让生活变艰难,更何况是在危机四伏的进化者世界。可是……难道真的就不管她们了吗?
进化者手环的数字微微跳动,距离约定的零点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分钟了。
不行,灰色鹦鹉推开窗户,她终于下了决定,她必须要走,因为她如果不走,很可能连累景泽他们来救自己,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圣母心”牵连雪景的小伙伴们。想到这里,灰色鹦鹉摇摇牙,从窗口跳了出去,迅速跑远了。
几乎就是在灰色鹦鹉的身影跑进不远处花园的下一秒,另一扇窗打开了,红宝石探头探脑地张望了很快的一下,也从自己的房间一跃而出,追着灰色鹦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