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天了,孩子。”
邓布利多的语气是那样轻松,好似在商量着明天早上吃什么口味的面包一样平常。
“你走下旋转楼梯的时候,会发现哈利正等在那里,所以记住,不要哭。”
卡拉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那间办公室的,哈利果然等在门口,看见她,焦急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并没有理会。
她没有去找德拉科,而是爬上了天文塔,迎着微凉的晚风,眺望着学校大门的方向。
十几分钟过后,邓布利多穿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从橡木大门中走出去,对着空气说着话。
卡拉一直看着他们,目送着他们在渐浓的暮色里,走上那条通往霍格莫德的苍凉小路。
邓布利多的背影被拉成一条长长的直线,又逐渐浓缩成一个小点。
当卡拉再也看不见他的时候,最后一丝夕阳的微光,刚好也消逝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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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大脑里的应激反应在作祟吧,卡拉已经记不太清当晚城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仅有的记忆混乱又残缺,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背后还在传来呐喊,她踩着一地碎片,越过暗处软绵绵的躯体,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松走过那道把所有人拦在下面的屏障,走上天文塔顶端。
已经有好些人聚在塔顶,他们穿着黑衣,站在西弗勒斯和德拉科身后,和对面白色长袍的老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漫天繁星的映照下,邓布利多的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生气。
卡拉拨开芬里尔·格雷伯克粗壮的背影,没有理会他身上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直视着邓布利多在星空下闪烁的蓝眼睛。
“哈利呢?”她听见自己问,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平静许多。
邓布利多虚弱地眨眨眼,身子似乎在顺着墙壁往下滑。
“德拉科!快动手!”身旁的卡罗兄妹在大吼。
卡拉发现,邓布利多和德拉科,同时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卡拉……不要……”人生中最后一次,邓布利多极轻极轻地,念起卡拉的名字。
邓布利多没有说完他的话,这让外人听起来像是一种求饶,卡拉却知道他下半句是什么。
不要心软,不要迟疑,不要犹豫。
卡拉站在这座城堡最接近天空、承载了自己最多美好回忆的地方。她抬头,却看不见往日绚烂的烟花和星光。头顶高悬着的,是那个巨大的骷髅标记,正闪烁着发出刺目的绿光。
收回视线,拨开德拉科疯狂颤抖的手,卡拉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魔杖,直指向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八年的老人。
Farewell.
绿光正正好击中邓布利多的胸膛,这一个瞬间,好像被放慢了几千几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