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月没有多想,而是背着行李袋,妈妈一手前者她,慢悠悠地出了医院,走向电车站,坐上了电车。
电车沿着铁轨,晃当晃当地驶向前方,车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
弥生月和妈妈靠着窗户边坐下来。
妈妈?弥生月喊了一声。
她的妈妈一直在发呆,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电线杆,瞬息变化的云朵。
听到弥生月在喊自己,妈妈愣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弥生月,呆愣地发出一个啊的音节。
车厢里光影斑驳地流转,她愣愣地看了弥生月一会儿,突然伸手摸摸弥生月的红头发,脸颊慢慢地朝她的发顶靠过去,最后轻轻贴着弥生月的发顶。
妈妈,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弥生月抬头看着她的妈妈,眼里有些迷惑。
妈妈轻轻闭着眼睛,唇角微微弯起,摇了摇头,没有哟,让我这样靠一下。
哦。弥生月乖乖做好,任由她阿妈靠着她的发顶坐着。
车厢轻微地晃动,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脚下的光影流转。
弥生月。妈妈轻轻开口,能做你的妈妈真好。
你鲜活得就像三月弥生盛开的花。弥生月听到她的妈妈说,很长一段时间,弥生月一直支撑着我哦。
很长一段时间,你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谢谢你,弥生月。妈妈轻轻说,今后也一定要这样鲜活下去。
◆
弥生月觉得妈妈最近有点奇怪,但她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饭会好好吃,觉会好好睡,奇怪的地方是妈妈最近会抱着一床大被子来跟弥生月挤她的小床,明明妈妈的卧室里的床比较大,可是她偏偏喜欢跑到弥生月的房间里跟她一起挤着她的小床睡。
弥生月刚出生的时候,会小小一只,乖乖地窝在妈妈怀里。妈妈蹭蹭弥生月的头发,病房里的其他孩子都哭得好大声,但是我的弥生月是乖乖的,一整晚都不哭不闹地挨着妈妈睡。
时间的车轮从来不会停歇,照样向前,工作日过去之后就是休息日,休息日过去之后又迎来崭新的工作日。
弥生月最近很头疼。
让小红毛头疼的东西,是一桌子的卷子,白花花的卷子铺满了整个桌面,上面的字迹少得可怜。
小红毛:卷子好可怕QAQ
弥生月的红头发都萎了下去,笔头被咬了又咬,红头发被抓得乱七八糟,头绳也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头发从肩头散落下来。
卷子上的公式和字母仿佛是组成催眠曲的音符,弥生月看得稀里糊涂的,连自己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过去都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就是满眼璀璨的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