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被朦朦胧胧的雪点占据,寒风刀子般凌厉地刮在身上。
向大脑传达痛感的神经已经丧失了原本的能力,她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
可她却觉得很冷,也很痛,涡之国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去年的要冷,被火灼烧之后的痛感仿佛还残留在被烧得不成样子的身体上。
生命力旺盛得太过蛮横,即使被烧得面目全非,血管破裂,脏器融化,也没能死去,徒留自己一个人在雪地里苟延残喘。
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四散,视线浑浊,白光聚散,像是漫过芦苇飘荡的河岸。
啁啾鸣啭的鸟鸣拽回了陷在过往的意识,肺部仿佛还残留着雪地里的冷意,怔楞了好半天,弥生月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额头抵上了轮廓线条流畅的下颌。
均匀的呼吸声敲打着耳膜,弥生月懵逼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半张脸埋进她枕头里的白猫猫,银白色的发丝从柔软的布料里不安分地翘起来。
弥生月看了他好半晌,好半晌五条悟才哼哼唧唧地从睡梦里醒过来,入眼就是眉头拧成个疙瘩的红毛。
早啊。睡意惺忪的大猫咪嗓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抬了抬下颌,眯着眼睛,抵着她的发旋,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她的腹部有点紧,修长的双臂环在她的腰肢上,整个人都陷进了对方的怀里,隔着薄薄的衣衫,心跳一下一下,规律地从胸膛里传到耳朵里。
你怎么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弥生月推了推他的脑袋。
五条悟哼哼了两声,委屈巴巴,我睡不着。
跑到我房间里来就睡得着啦?弥生月想要动一下自己,换个姿势躺着,五条悟的手臂却骤然收紧,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在他的身上。
抱着你就睡得着了。白色的大猫咪把鼻尖埋进了浓密的红发里,清甜的橘子味洗发水弥漫在鼻腔里。
弥生月推了推他的脑袋,没推动。
弥生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把人的脖子整到颈椎骨骨折她还得给他送医院。
推不动推不动。
弥生月鼓了鼓腮帮子,听到了五条悟有意识压低的笑声,弥生月好气,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被五条悟拖回了被窝里。
再睡会儿。五条悟呼噜呼噜两声,像极了只心情愉悦的猫咪。
弥生月瞪着眼睛,视线里的天花板干净平整,她瞪着天花板瞪了老半晌。老半晌之后,她深吸一口气。
该起床了。她提醒五条悟,你是老师。
老师是灌溉花朵的园丁,祖国的花朵还等着你去灌溉。
再睡一会儿嘛~白猫猫扒拉在她身上,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我不想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