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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生月放下了手机,晃了晃胀痛的头。

    展台后的东西被丢得乱七八糟,碎裂的瓷器和猩红的血液混杂在一起,厚厚的帷幕之后,鲜血翻涌的味道熏得她头晕脑胀,浓郁的铁锈味混杂着尘屑钻入鼻腔,简直比PM2.5还要要人老命,更不用说还有双不讲理的六眼疯狂地在cue她。

    弥生月不会反转术式,不能像五条悟一样用反转术式刷新大脑。

    感同身受这种事情,果然要亲身体验过后才行得通。

    弥生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的脑袋就这么大个,虽然五条悟的脑袋比她聪明,但是现在他身体里的芯子叫做「弥生月」,大脑的极限撑死了也就摆在这里。

    这双眼睛真的很不讲理,弥生月深深体会到了五条悟的不易,决定换回来之后对他好点。

    #猫真的很不容易。

    混混沌沌的大脑被拖拽着进入了一个梦里,意识不断地下沉。

    她看到了一个女人,山吹色的雅致和服,简简单单的发髻用一支木簪子弯起,乌黑的头发宛若云雾,眉眼精致宛若春天盛开的桃花。

    季节是春天,庭院里开满了桃花,粉嫩的花朵朝阳盛开,金色的灿阳映在整洁的榻榻米上,精致的屏风绘着繁丽的花鸟。

    和枝子。

    有人在叫她。

    满枝头的桃花盛开,艳丽似火。

    最近怎么样?走进庭院的男人问她。

    那是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尚轻的年纪,俊秀的五官,传统的和服。

    我很好,越人大人。女人的声音柔和清婉。

    男人从云霞似的桃花枝头折落一支,簪入女人的云鬓之中。

    他笑得很温和,像是温和的风。

    和枝子,你要活得久,你要长命百岁。

    男人轻声说。

    沉甸甸的花冠坠入泥泞之中,成片成片的桃红色在地面铺展开来,寒凉的风卷起沾上了泥的花枝,呼啦啦地撒向天空。

    和枝子,和枝子。

    纷至沓来的时间片段,像是老式电影胶带一样掠过眼前,最终停留在了帷幕几垂的和室里,屏风上的花鸟依旧繁丽,但是女人却已经衰老。

    洁白的布料沾染上刺目的猩红色,女人的呼吸像是在风里颤抖的烛火,随时都有湮灭的可能。

    和枝子。

    安置在和室里的灯盏被撞倒,滚烫的灯油泼洒在榻榻米上,火焰卷上了屋檐下低垂的帘子,噼里啪啦,舔舐着木造的窗框和廊柱,贪婪如恶兽。

    火焰烧毁了房屋,烧毁了遗体,差点连同男人一起烧成灰烬,画面继续转动,再次见到那个男人,他的脸上多了狰狞的疤痕。

    相马家的家主,相马越人的脸上,和他有一模一样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