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虎杖悠仁想。
回头要挨骂了,搞不好还要挨揍。
视野中的天空清晰无比,仿佛伸出手就能碰到。
其实它很高很远,即使踮起脚尖,伸出手也够不着。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仿佛被人摁下了静音键,沙沙的风声像是潮水一样,正在慢慢地退下去。
世界的声音仿佛被吞噬殆尽,什么也听不到。
他好像度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视野里淹没了黑色的潮水,朦朦胧胧的光辉几部显眼,也不明亮,遥远地缀挂在前方,仿佛黑夜沉没之前,遥遥地缀挂在地平线上的白昼。
他在黑暗里跋涉,淌过无穷无尽涌过来的流水。
与白光相反的方向,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黑色的潮水卷着不可名状的东西,朝身后涌去,涌向身后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黑洞。
寒雾一样的凉气席卷了全身,他本能地不喜欢身后的黑色,仿佛泥沼一样的黑色,陷进去了,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刷刷刷
流水在往后淌去。
他站在奔涌往后的流水前,停住了脚步,驻足,回头,看向了无穷无尽的黑色。
有人在说话,有人在低语,流水卷着切切私语一样的对话。
■■■■■
■■
他犹豫了一下,抬起脚步,往前踏了一步,踏溅的水珠在黑暗里溅落。
仁。
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声音很熟悉,他觉得在哪里听过。
于是他试着往黑洞的方向又踏出了一步。
冰冷的黑水漫过脚踝,慢慢地淌过,他回头看了一眼,白光朦朦胧胧地缀挂在身后,不曾变化过,但他总觉得有些远。
有什么事情吗?爸爸。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如果你要说关于她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前头的那个声音像是个老人,后面的声音比起老人厚重的嗓音,显得清澈明朗,像是个青年人。
他看不到他们的脸,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只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两个声音都让他感觉到很熟悉,尤其是是老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