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叹气:“雷切。”
一枚水龙/弹/冲击在土墙上,遇到阻力反弹,差点要浇两人一身,还好卡卡西反应快,及时揽过久野纪逃开一段距离。
头发上都挂上了水珠的久野纪和卡卡西四目相对,同时叹了口气。
还是莫折腾了,总感觉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呢。
两人又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儿。
洞外的天色渐暗,但是风雪不减,雪片像小李飞刀一样飘飞进洞内,雪崩也在持续。
刚才的水龙/弹/带来的水已经在洞壁和土墙上结冰了。
寒气砭骨。
简单吃了一点随身的干粮,开始觉得困顿了。
卡卡西见久野纪已经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出声提醒:“别睡着!”
久野纪勉为其难地睁眼,点点头:“知道了。”
话刚说完,眼皮一沉,又合上了。
卡卡西垂下眼帘,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挪到她旁边,把抱着胳膊打盹的黑发少女圈进怀里。
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但是这会儿可管不上什么朋友之间的界线了。
隐隐可以听到冰封地冻的山体响起的“喀拉喀拉”声。
洞外的雪煜煜生辉,雪光照得暗暗的天地间仿佛还时值黄昏。
尽管在心里再三告诫自己,卡卡西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停留在了怀里的少女身上。
黑发上有一些水珠结冰了,是刚才水遁时沾上的。
他伸手把细细小小的冰屑从她的头发丝上捋去。
捋去冰屑后,卡卡西忽然迟疑了一下。
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她的鼻子、她的脸颊、她的嘴唇。
“谢谢……”
她忽然的一句嘟囔让卡卡西羞愧得像是被抓包的盗贼,停在半空中的手迅速收回,安安分分地放在身侧。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卡卡西和人的交情从来都是淡淡的。他可以接受别人对自己的信赖和亲近,他可以无条件地去保护别人、接受别人的要求。
“卡卡西,就拜托你了……”
“卡卡西,拜托你了……”
“卡卡西……”
但是他不会容忍自己对别人产生信赖和亲近的想法,他不需要别人保护,他自己一个人就挺好的,他会把自己藏得好好的。
快乐可以和别人分享,但是痛苦——不必。
那么,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渴望去信赖、亲近另一个人?
想要索取一个拥抱,想要口无遮拦地倾吐,想要真切地表露欢笑或哭泣,想要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
卡卡西移开目光,看向洞外凛冽的雪光。
是他的防线哪里出问题了吗?
卡卡西曾经一度认为,他可以很快乐地孤独终老,他可以把深藏的痛苦带到坟墓里。
对所有人都温柔,唯独对自己残忍一点——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