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难得没有伶牙俐齿地争论,而是认真听着,她明白曼蒂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她脱下长袍,又抽出领带,搭在臂弯里,自嘲似的轻笑一声:“我们看穿每一个,因为在别人身上看到了在自己身上已经看到却不愿被人发现的东西,因此我们看不穿自己。不想让别人看到,却最终变成只有自己看不见。”
每一个人都在告诉她,德拉科对你不一样,她怎么会毫无察觉,只是不敢承认罢了。她怕一旦开始承认,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那些细小的欣喜会变质成理所当然,而之后接踵而至的东西太未知,终究将她禁锢,作茧自缚。
因为我了解自己,如果一旦开始便会一发不可收拾,那么宁可不要开始。
“冷静过了头,佐伊,你摸不清,所以想静观其变——你们都不去迈出这一步,因为不想为此将自己束缚,” 曼蒂漫不经心地将枕头从睡袋里掏出来,“你怎么会不明白,佐伊,你在逃避,你自由惯了,你没准备好真正去爱一个人,你们都没有。”
没那个勇气,友谊就成了安全的防线。
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我足够聪明,可面对爱时,我一无所知,成了世上最傻的人。
曼蒂的话让佐伊的心猛跳一下,礼堂上空的蜡烛却在这时瞬间熄灭了,墙壁上的火把和穹顶幻化的夜空昏沉沉地照着偌大的礼堂,当上学生会主席的珀西高声喝令所有人将睡袋排好准备睡觉,结果引来韦斯莱双胞胎和这边斯莱特林那群男孩的嘘叫。
曼蒂在昏暗的光线中最后坚定地看了佐伊一眼,就起身铺睡袋了。
礼堂响起此起彼伏拖动睡袋的声音,佐伊站起来调整自己的睡袋位置,不易察觉地向最边缘挪动,胳膊不小心打到了一个人。
“抱歉,我不是有意——”她忙道歉,却在昏暗中看到了熟悉的金发——德拉科也挪到斯莱特林的最边缘来了,离开了他那群同伴。
“把眼睛睁开看清楚,别梦游了,戴蒙德斯。”德拉科轻哼一声,将睡袋踢正,紧挨着佐伊,便脱了外衣,身着衬衣躺了下去。
佐伊还略微愣神,珀西的声音又响起来:“谁还没躺下?都别说话了!”她连忙蹲下,将长袍和领带叠整齐放在枕头下,慢吞吞钻进了睡袋躺在德拉科旁边。
火把也熄灭了,月光从大玻璃窗倾泻进来,即使珀西一直嚷嚷着安静,窃窃私语却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