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颓然落下,小天狼星兀自笑了一声,目光才从挂毯收回,看向两个年轻人,“我那年十六岁。”
佐伊安静听着,小天狼星沙哑的声音似乎天生适合讲哀伤的故事。
他说,他恨自己的父母和家族,可触摸这些细腻丝线时,黑眸子里的忧伤却那么清晰惨淡。
口是心非说出的话,其实都是说给自己。
“你去了哪儿?”哈利追问。
小天狼星锋利的颌角柔软下来,“你爸爸家。”
哈利咽了口唾沫,点点头转动了眼珠。听到父亲,似乎有泪花从镜片后泛起。
佐伊知道哈利有很多话想对小天狼星说,便悄声退出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们。
掩上木门时,她听到上层楼梯转角传来的克利切沙哑的咒骂。
“……不似当年了,我的女主人,如今少爷把什么样的渣滓都带来践踏高贵的布莱克。狼人,泥巴种,纯血的背叛者……”
“他们有什么脸面踏进我的房子?”尖利的妇人声音从黑天鹅绒帷幔下的画像响起,在狭窄的走廊显得有些刺耳。
“怎么,是谁来了?”
佐伊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半个身子罩在颤抖的烛光下,老得脱了相的家养小精灵停下了擦拭画框的动作,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良久,克利切缓慢转了回去:“尊贵的女主人,是戴蒙德斯家女孩——”
“戴蒙德斯?” 画像中的女人怒吼起来,只是盖着一层施了魔法的帷幔,传出的声音并不大,“谁允许她来的?赶她走!”
佐伊刻意观察着克利切,它没有听从老夫人的命令赶佐伊走,甚至没有转身,只是安慰似地拍着画框,“好了,好了,女主人,老克利切在这儿。女主人恨极了戴蒙德斯,克利切都知道……”
佐伊现在确信克利切对自己的态度很反常。
倒是听到戴蒙德斯就破口大骂的沃尔布加夫人才是她想象的情境。
佐伊小声对与昏暗融为一体的主仆二人说了句圣诞快乐,准备离开这里,老夫人却发出一声尖叫,像被脏东西溅上了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