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处这么久,折笠对两位警官嫉恶如仇的性格不是不清楚。
折笠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或许被他们拷住送往警局也是不错的结果?
田纳西过世的时候,折笠还在心底悄悄感叹过这一家全部是酒厂的受害者,结果到头来自己的家庭居然比田纳西家还要惨烈,好歹利口酒还有过十几二十年的家庭和睦的时光,折笠却是在出生时就父母双亡了。
利口酒说,他是在母亲断了气后才被剖出来的,也不知道他的出生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如果不是利口酒恰巧见过母亲的资料,是不是他会一直这样一无所知地被瞒下去,还在为酒厂做事?
身份立场的转变就在瞬间,折笠此刻无比清楚地认识到利口酒口中的“已经回不去了”是什么意思,手里曾经做过的恶是无法弥补的,红就是红,黑就是黑。
折笠自嘲地笑笑,怕是父母当年怀孕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后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两个纯红方的血脉却是组织成员,还是boss直属,是不是有些过于讽刺了。
折笠一晚上没能睡着,直到天光大亮也没能等来萩原敲自己家的门,他用手背遮住眼睛,挡住床帘里透出的日光,果然是要与自己划清界限了吗?
事情倒不如折笠所想的那么糟糕,萩原和松田昨晚洗完澡后就给诸伏打了电话,想问他要些关于折笠的资料。
结果诸伏说资料还是零那里更全一些,转手把电话给了降谷零,降谷零的语气充斥着被打搅了睡眠的不满,絮絮叨叨地到底也还是把资料发过来了。
只是萩原和松田显然高估了自己的精神状态,他们已经连轴转了许久,看着看着就那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若不是折笠过来敲门,他们只怕能睡到第二天中午。
被折笠的敲门声先惊醒的是松田阵平,乖乖敲门的向来只有折笠和班长,松田活动着因为睡姿扭曲而酸痛的肩膀,趿拉着拖鞋,顶着一头卷曲的乱毛去开了门。
折笠低着头,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的:“如果要把我——”
松田阵平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伸手把折笠拎到了屋里:“总在外面说话你不嫌冷吗?”
萩原听到响动也起来了,他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还没看完的资料,萩原伸手把电脑关上,整理了下衣服,走出了卧室。
“小折笠来了?稍微等一下。”萩原说着走进卫生间去洗漱去了。
折笠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已经做好两人要疏远他的准备了,但是现在这份如常的态度……他们还没有清醒吗?
折笠正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的时候,门锁又传来响动,松田阵平冷着脸去开门:“撬我家的门撬顺手了是吗?”
诸伏景光毫无心理负担:“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