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绮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刚刚做成了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如果森鸥外知道她能那么轻易地迫使太宰治让步,那他恐怕会真情实意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完全绷不住了地当场跟自己的人形异能哭诉起来……
她重新直起了身子,语气微妙,“你这、倒也……虽然我的确是以牙还牙论的坚定支持者啦……”
只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如果是真的意外,我不会拦着你,但如果你一开始就抱有这样的设想,那么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为什么?”太宰有些困惑地仰着脸盼她。
事实上,他的确知道对方在某些方面的道德感其实同样是非常薄弱的类型,有些事情……只是她考虑到可能发生的后果,因此懒得去做而已。
“……”夏绮沉默了片刻,她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再……”
太宰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他近乎是难以自抑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会介意吗?小绮 ,你会介意这一点吗?”
她愣了愣,坦然道,“事实上,我不知道,也因此我无法回答你,我觉得这个应该多方面考虑,而并不是简单的是或否的问题。”
“我也并不是出于道义想要阻止你的,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是远在我自己的意愿之下的存在,我更不会把它强加于你。”她随手把垂落的发丝别回耳后,露出了精致的侧颜,“我只是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到影响。”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对我所在意的人的关心,我能做的只是换位思考,太宰……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愈发觉得生命的确是脆弱而毫无价值的,就像是指间的烛光一样,一拂既灭的存在。”
她在此刻望过来的目光有如实质一般,就像是冬至的暖阳,赤诚而又夺目,能穿透最厚的雾霭,撕开无尽的黑暗,照亮无底之渊中哪怕最晦暗的一角。
他几乎要无所遁形。
眼看着太宰又露出了一脸想要立刻逃跑的表情,夏绮立刻眼疾手快地把他拽了回来,颇有些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在他面前摇了摇食指,“怎么可能再让你跑掉,这一招行不通啦!”
……笨蛋,他继续留下来的话,可能会有危险的也只会是她而已。
太宰很是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心境,没什么底气地解释道,“我只是想出去跟他们说一下早饭的事情……”
对方半点都没有意识到太宰的担忧地认真考虑了起来,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悲欢的确是不相连的,比如说太宰这会正非常忧心于自己的自制力……倒不是说他会做出些什么过火的举动,他还没有不堪到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