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动物都能在镜面中认出自己,对吧?但是我不能。”他轻描淡写地陈述着,“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活着,所以我不觉得我可以说‘我知道那就是我自己’——因为他的确不是我,他只是我皮囊的照影。”
“但是真正的我又是什么样的呢?如果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的话,我是否能得以见到真正的我自己?”
我已经快被太宰绕晕了,“……你们仙女照镜子都这么多心理活动的吗。”
“我知道。”他小声说。
“什么?”
“我知道这样不正常?我只是……控制不住。”
“……”我无言地稍微直起了些许身子,把他毛绒绒的脑袋抱在了怀里,“你已经很努力啦,太宰。”
“其他的好像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他蹭了蹭我,好半晌后才闷闷地接着道,“都是些乏善可陈的旧事,没有怅然若失的不幸,也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欣悦。”
好可怜!这么一说真的好可怜!
我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可怜哦。”
然而这句话刚出口的下一秒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在‘太宰治’,尤其是身为首领的太宰治的过去中,他所有的不幸好像都是他自己人为的多?
在想通了这一茬后,原本的怜爱之心瞬间被我一把掐灭,转而变成了‘这家伙真的好难搞’的感叹,就连原本想要抽一顿森鸥外的心都淡了下来,甚至还有点想跟他共情……这个还是算了,虽然在Beast的世界线里,被赶跑的那个森鸥外比主世界那个无辜多了,但聪明人就应该具有灵活的道德底线,比如说我随时可以从论迹不论心无缝切换成论心不论迹……
可能是因为我哽住的时间太久,太宰不满地重新望向了我,鸢色的眸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好似是一片寂静纯粹的无光之海,在此刻乍起波澜。
结果也就是在那时,天边由远及近地响起了螺旋桨的声音。
在那之后的撤离无甚好谈,总之就是借着夜色秘密撤离,又人为将消息按下,等待着事态静静发酵。
结果我发热之后我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家伙反而手足无措了起来……这倒是不奇怪,毕竟他应该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他身为首领的时候姑且不提,以往在国内时我生病基本都是宅在家里或者是宿舍里,他顶多也就只能在学校里给我顺路倒杯水,出国后我也顶多就只得过小感冒,这样烧到有明显热度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但饶是如此,在他给我拿感冒药的时候,看着那一碗花花绿绿的药片我还是吃了一惊,“?你这是打算拿药片给我当主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