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那个家伙也没什么值得我羡慕的嘛。”他难得露出了点得意洋洋的神态来,鸢色的眸明亮的好似对着光的琉璃,“又没有女朋友,又看不到织田作写的小说,呜哇,这样的人生也太悲惨了,我可不想和这家伙共情呢。”
但是现在的太宰治看着那一套衣服的眼神却是踌躇而又畏缩的,就像是在看一朵易碎的泡沫,虽然心驰神往,可无论如何都不敢伸出手去亲手触摸。
“换这套?”我故意无视了他脸上的抗拒之情,挑了挑眉。
“我不能……”
“不能穿着高定西装陪我去逛街吧,你想把别人都吓跑吗。”
在这种一身黑基本等同于港口Mafia的地方,被路人看到了指不定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啊。
“要出去吗?”他像是愣了一下。
“啊,你昨天不是说现在很安全吗……?”我不太确定道,“如果还是有危险的话就算了。”
“这个倒是……没什么。”太宰治用近乎呢喃的声线回答我,他用手按在了被我放在他面前的沙色外套上,指节微微用力,“我只是在担心,我或许会因此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侥幸心理罢了,抱歉——我不能那么做。”
把求生欲带来的衍生情绪说成是侥幸心理……
我凝视了他片刻,那种近乎无能为力的悲哀第一次让我感到如此的束手无措,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很久以前起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说服别人放弃自己坚定的想法是一件非常、非常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尤其是像太宰治这样的类型,这一点显然更甚。
更何况,既然明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一个完美的结局,皆大欢喜,那我就更不应该费力去做这种事,只要静静等待故事按照原有的逻辑一路走下去,那我既不用面临如此为难的局面,更不用处心积虑地去冒着风险做些什么。
哪怕太宰治的确没有要问我的来历的意思,但是这种心照不宣其实是非常脆弱的东西,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一戳就破,只是掩耳盗铃而已……而且一旦说开,事情就再也回不到原样。
在这个凡事都要讲回报率性价比的年代,我却在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做着最没有意义的事。
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我颇有些意兴阑珊地上前一步,打算把那套衣服收回衣柜里,继续和之前一样,不再涉足那道他自顾自地和世界之间划出来的那道界限。
越线的试探还是太危险了,无论是之前的那次‘想要你’还是这一次,太宰治都表现出了明确的拒绝,只有我在顺着他的意思说的时候他才会表现的容易接近一些,该说不愧是当了四年首领的时候吗?这种说一不二的态度,还真是有点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