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完蛋,简直是正中对方底线,就相当于在跟女孩子真正聊上天之前就当这她的面说她坏话么?更何况他当时还摆明了和她不站在同一立场上?那她岂不是会连假装都懒得假装了?
只不过当那些记忆中的剪影划过他的脑海,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的阅历也还不足,但是就是在这般年轻的时候,幸或者不幸,他得以窥见了其他的‘自己’毕生的向往。
年少时的确不应该遇见太惊艳的人……他分明自知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远远不够,他想要实现的目标还遥遥无期,但此刻的他却想要立刻一头栽进坑里,像是最坚韧的萝卜一样拔都拔不出来。
只是天性中的悲观无时不阻碍着、拖拽着他的步伐,更何况理智也在告诉他,这样毫无目的地凑上去或许只会招人厌烦,哪怕他可以找到充分的理由……可是,那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念头让他数次停下步伐,但某种近乎荒谬的期待又让他就像是被引力所捕捉到的流星一样,哪怕明知道大气层可能会烧尽自己,也要一个劲地往地球上落。
……就像是在期待着某种绝无可能的奇迹一样。
如果有时光机的话,他一定、一定会穿越回那天,不,那天之前,然后洗漱焚香,更衣沐浴,确定将自己打理到了最佳状态之后才会去见她,而不是给她留下那么差的第一映像……这也太糟糕了。
就在他定下心来,轻声念出对方的名字之时,原本倚靠在露台的栏杆之上的夏绮略微侧过了头来,她此刻明显有些余怒未消,也幸好那些怒意并不是冲着他来的,否则太宰治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立刻落荒而逃……
他的舌尖抵着上颚,小心控制着呼吸的频率,尽量掩饰着自己的神态,又在目光扫到了酒杯的同时立刻决定演出一副喝醉了模样,这样就算被狠狠地拒绝了也能……至少能装作无事发生……吧?
只不过对方的神色中蓦然流转出了少许不耐的神色,但是那抹不耐很快又被明丽的狡黠所替代了。
夏绮略微凑了过来,她单手扶着露台上的栏杆,单手用指尖勾住了他握着高脚酒杯的指尖,就着他的手缓缓地扬起酒杯,染着旖旎的正红色的唇轻轻地贴上了透明的酒杯,她将鬓角的发丝轻轻地拨到了而后,又略微仰起纤长的雁颈,缓缓地咽下了一口色泽清透的香槟。
太宰治瞳孔骤缩,但对方显然觉得这种程度还不够,她单手握住了他领带的领结,保持在一个亲昵又朦胧的距离,轻声道,“这张脸……不做我的情人可惜了,考虑一下?”
……
好!够解气!这波下来这家伙应该马上就会当场表演一波恼羞成怒、勃然作色、拂袖而去的精彩场面吧,计划通。
说不定还可以彻底让这家伙熄了有事没事来找我旁敲侧击一下的念头,这两天我也没闲着,多少也收集过森鸥外手底下哪些人最难缠的信息,得出的结论就是眼前这人显然是毫无争议的最麻烦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