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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格格在侧殿安置,令妃一想到她被那个福伦睡了,就觉得恶心,也不亲自过去看,就命冬雪回来后将新月格格说什么学给她听,还要暂时不告诉她身在延僖宫,冬雪取了药,到了侧殿,走了进去。

    侧殿中有延僖宫的四个粗使太监、宫女伺候着,冬雪进去后命四人退下,自袖口拿出药丸来,又倒了碗水,走到床前,看着新月格格瘦小楚楚可怜的面容,想到她可是一位和硕格格,论身份比她们包衣出身的奴才不知道高贵多少?

    如今却被令妃娘娘如此算计,吃了这药以后,新月格格比她们这些做奴才的都命苦,也许是新月惹人怜惜的气质引起了冬雪的同情心,也许是对同被令妃利用,身不由己的怜惜,冬雪不由把动作放的轻柔。

    轻轻将新月格格扶起,矛盾犹豫的看着手中药丸与新月娇美柔弱的面孔,终于还是把药塞进新月口中,用水灌下,动作慌乱中灌的急了些,令新月呛咳出声,冬雪害怕的忙呼着,又是藏起药瓶,又是将水杯放了回去。

    待看到新月格格平静下来,继续昏睡才放下心,因歉疚低声在新月格格跟前说道:“格格对不起,您身份那么高贵,几次见您都那么善良,您不会将怨恨放到奴婢身上吧!奴婢也是身不由己,生死都掌握在令妃娘娘手里,是令妃娘娘让奴婢给您服下这伤脑药的,您以后千万不要找奴婢算帐啊!谁让您高贵的身份入了令妃娘娘的眼呢。”

    冬雪边说边落泪,入宫之初,她只想好好的熬到出宫那一天,谁知道被分到延僖宫后不到两个多月,她一个粗使宫女在打扫房间时竟然失手打碎了令妃娘娘最喜爱的花瓶,她又惊又怕,令妃却奇怪的宽恕了她,还把她升为大宫女。

    然后一步一步把她拉入手中,成为她的黑手,一次又一次,渐渐的把自己,把宫外的家人都牵扯在里面,等她完全被掌握后,令妃娘娘才露出她的真面目,指挥着她将历年来分配到延僖宫的人手用各种手段收复,或是收买,或是陷害,她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当初那个花瓶是被动了手脚,做了坏事后的心虚慌乱使冬雪没有主意到,当水呛到新月后,新月的眼珠一直在轻轻转动着。

    又是一早晨

    “奴婢命苦身贱,原以为自己被令妃娘娘拿捏着是应该的,如今才知即使高贵如格格也不能逃脱令妃娘娘的掌中,您越高贵、遭遇的却更痛苦,奴婢也不想害您,可是奴婢一家人的性命都在令妃娘娘手中,再说格格出了这种事情,虽然令妃娘娘原本是为福大爷打算的,但是最后竟然变成福大人,格格青春年少,一辈子都毁了,您如今却是生死两难了,太后、皇上都大发雷霆,延僖宫全部被软禁着,还不知令妃娘娘打算怎么办?奴婢……奴婢只能求老天爷保佑您能过的了这关。”冬雪心情恢复平静之后,给新月格格盖好被子才关门离开,按药效总要等一会才能清醒过来,冬雪想了想又去准备饭食、热水等。屋内床上原本昏睡的人,待听到关门声响之后,才面色惨白的啷跄起身,摔下床来。

    爬到床角的痰盂前,使劲抠着嗓子,一口一口往外呕着酸水,想将药吐出来,直到精疲力尽,才颓废的坐倒在地上,看着中衣下胳膊等处青紫的痕迹,使劲咬着嘴唇,任眼泪不停的落下,想到耻辱处,更是用力的咬牙,将嘴唇都咬破了。

    原来新月在冬雪扶起她时就有点意识了,脑海中都是她被侮辱的情景,一想到这样的她还怎么去爱努达海,想到努达海如果知道了,也许不会在爱她了,就不愿意在醒过来,谁知道来人在喂她吃药时竟然慌张的呛到她,使她彻底清醒,恢复了意识,也听到了冬雪愧疚的话。

    并且听到了冬雪说的话,再痛苦的回忆起被福伦侵犯时模糊听到的话,又想起努达海、骥远他们第一次去福家看望她时指控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可是真正在王府长大的嫡女,王府争斗也是有的,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福家竟然有这种野心,一个包衣人家怎么可能?

    她根本就没有往这边去想,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跟福家有交集的,他们竟然、竟然敢如此,新月格格的眼泪不住的落下,头疼欲裂,脑海中都是福伦与冬雪的一言一语,努达海、怒达海,我再也不能是你的月牙儿了,新月在心里痛苦念道。

    不知道哭了多久,新月全身被地板冰的凉凉的,手脚都麻木了,这才忍着双腿间的痛楚,神色恍惚的撕下一条床帐,挂上房粱,凄楚的打好结,登上凳子,眼中闪过痛苦犹豫,脑海中的画面最后停留在努达海飞马救她时,如天神降临的情景。

    “令妃娘娘,你害我至此,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死后化身厉鬼,绝不会放过你,努达海、月牙儿再没有资格来见你了,来生再见。”新月低声说完,脚下轻盈盈的一登,凳子已经落地,身子在房粱上摇晃的挂着,被勒紧、熄息的痛苦让新月不由挣扎起来,凄楚美丽的面孔也变的青紫狰狞,舌头长长的吐出口来。

    外面冬雪带着粗使太监宫女准备好了热水、饭菜、汤药,刚走到附近,听到凳子刀地的响动,冬雪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忙把饭菜随手一放,跑过去推门就进,一进门就惊骇的看到新月吊在房粱之上,吐舌瞪眼,面目青紫,狰狞如饿鬼。

    她刚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心虚胆颤之下,不由惊叫出声,那两名小太监忙放下热水跑了过来,另外两个宫女也惊慌进来,这四个粗使的忙过去把人放下来,其中一个宫女年纪不小,有些经验,忙又是捶胸,又是揉腹的,直到新月咳嗽一声,才全部松了口气,若新月格格就这么死了,他们一个都活不了,当晚新月昏昏沉沉的,延僖宫却灯火通明,一夜不见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