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无庸是亲眼见到乾隆如何疼爱紫薇的,又听到乾隆为紫薇大费周折的打算,连用的得手的两名大宫女,太监都赐给了她,知道乾隆要给紫薇一份非常的荣耀,对此次传旨不敢大意,捧着皇上亲笔所书的圣旨,带着礼部安排好的全副和硕格格驾辇,朝服、朝靴、朝珠,以及赏赐的珍玩古宝,珠玉翡翠,一盘盘、一样样。
排列好次序,由宫女、太监端好分裂两排,跟在他后面,又有礼部安排的和硕格格仪仗乐队随行,礼部深知乾隆对此事的重视,众臣也觉得恩封民女之事该当大肆宣扬,所以一出宫门乐队就鸣罗开道,由赞礼官员随行。
当前红罗绣孔雀扇一对,后面是红罗绣宝相花伞,吾仗、立瓜、骨朵各二,一样不缺,前面有六名侍卫引路,后面有乾隆赐下的三名宫女、三名太监分别手持青扇、拂尘列队而行,旗帜飘飘,仪仗乐队乐声不断,径直向琉璃厂商铺街紫锦阁而去。
百姓们最爱看个热闹,平日除了皇帝出行,那些官员、王爷非重大事情仪仗一切从简,很少看到如此郑重,热闹的场面,不但是全副仪仗,还显摆的端着一盘盘珍玩古宝,珠玉翡翠,一路上纷纷围观,打听是怎么一回事,大家也都不清楚,辇驾又空着,不由都跟在后面看个究竟。
紫薇跟晴儿正说的兴起,谈论着许多奇闻异事,虽然听到由远及近的乐声也未注意,晴儿难得有个说的上话的朋友,根本就未注意外面那属于和硕格格仪仗的鼓乐声,正谈笑着呢,呼听外面数声礼炮巨响,又有啪啪静鞭响声,然后鼓乐,嘈杂之声都停了下来,也无人说话了,金锁在门外跑进屋里慌张的说道:“小姐,您快去看看,外面好多人,好多侍卫……”未曾见过世面的金锁不知道如何描述。
紫薇与晴儿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相携走了出去,这时被乾隆派来做护卫,几个月一直如同隐行人的海兰察忽然闪身而出,跪倒在紫薇面前,肃声说道:“奴才见过紫薇格格,紫薇格格吉祥,奴才去外面看过了,是来传旨迎接您的仪仗队和驾辇。”话音比初时好了许多,虽然没有官话地道,但也不会夹杂蒙语了。
“海侍卫请起,你是皇阿玛的将士,不要跪我,更不要对我自称奴才,我当不起。”紫薇听到海兰察的回报,有刹那的慌乱,又恢复平静,先示意海兰察起来,对于他自称奴才之事也纠正过许多次了,海兰察仍然坚持。
并不是紫薇学小燕子那种虚情假意的平等论,而是紫薇在记忆与梦中知道了许多海兰察了不起的战功,知道他是乾隆朝唯一一个普通平民走到公爵、将军位的英雄,这些日子以来海兰察奉命保护她,认真、严肃又很踏实。
不跟福尔康、赛威、赛广他们似的,总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卖弄武艺,小燕子喜欢那样,她却不喜欢,记忆中碍于姐妹情面她又说不出口,总被拉着东奔西跑,而海兰察的武艺她没有见识过,海兰察也不在她面前卖弄,但他锐利的眼神让紫薇同金锁做了数日噩梦。
海兰察每日进宫学两个时辰的武艺,就到她跟前报道一下,然后她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刚开始她还以为海兰察开小差去了,直到有一次她从院子里走过,一条枯死的树枝向她砸来,被一条身影踢开,扔到墙角后,人影消失无踪,她才知道海兰察竟然一直隐藏在周围保护着他。
紫薇虽然外面青春,内心却已经太过成熟,她对海兰察不是少女仰慕英雄的情怀,而是一个成年人对英雄人物的尊敬,加上近距离的了解,使紫薇更加肯定海兰察的人品,有了那些记忆后,紫薇其实有种自卑的感觉,每当海兰察自称奴才时,想到海兰察的那些功绩,紫薇就羞愧不已。
“奴才谢格格恩典,但礼不可违,是师父的教导,海兰察不敢有违之处。”海兰察很认真的说道,他只是鄂温克一族的猎手,有些武艺与功劳,侥幸的皇上赏识,还命最亲信,武艺最好的老侍卫教导他,虽然进京以来教导他最多的是面对京城各处贵人们的礼仪、章法。
晴儿第一次见到紫薇失去平淡的表情,听着紫薇说的话,又看了看海兰察并不英俊,还有些黝黑的面孔,很不解紫薇为何对海兰察如此不一样,忍不住若有所指的对紫薇说道:“紫薇你可是皇上的女儿,怎么会有当不起一说,你不让这位侍卫自称奴才,不要她跪你,那要他自称什么?见你时施什么礼节?”
“先不说这些了,外面究竟怎么一回事还不知道呢?我去看看,你是先留下还是跟我一起去?”紫薇从没有想过晴儿还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若有所指,略带取笑的眼神,紫薇无话可答,才发觉自己的不妥之处,她知道自己心理年龄已经快四十岁了,但在外人看来她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紫薇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海兰察,不由庆幸他如今对汉语还不精通,不理解晴儿话中隐藏的意思,忙行向铺门,把话题差了过去。
晴儿看到紫薇躲避的行为,眼睛一亮,一直觉得紫薇一行一动太成熟了,如今总算看到她也有失去方寸的表现,心中一乐,上前跟上紫薇,微笑的看了眼随在紫薇身后的海兰察说道:“紫薇,我有预感,门外有大热闹等着你呢,我怎么可以不去看看?”
紫薇对晴儿这话很认同,但仍然不慌不忙的走向门口,金锁也跟在晴儿宫女身旁,向外走去,紫薇开了铺门,被外面的人群晃的眼晕,礼部的官员,大群的皇宫侍卫,衣着整齐的太监宫女,还有那显示尊贵、豪华的驾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