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家常的场面,乾隆是第一次见,无论皇后、嫔妃、还是那些成年、未长成年的格格们那里,他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情景,哪次他去了,不都是整治的整整齐齐的,虽然每年她们都要给他做几身四季便服,但是乾隆却从没看过她们动针线,更可能的是,那些衣服都不是她们亲手做的。
而紫薇却让他看到了,乾隆心里一暖,满心探问的心思散去,倒是真情实意的打趣道:“朕看看,这莫不是你给自己做嫁妆呢,这丝线,朕记得还是朕陪你买的。”
“老佛爷不开心,女儿哪里有心思给自己忙活,这是女儿绣给太后的,打算博取太后一笑。”紫薇不知道乾隆此刻倒是真的打趣她,还以为乾隆不知道如何开口呢,她不想跟自己父亲玩心眼,耍心机,说的很直接。
跟随乾隆而来的高无庸早已经在外面把金锁四个拦住了,让乾隆他们父女两个说,有些话是不适合外人听的,那晴格格就是因此才避进佛堂里吧!这点事,下面早给他递了消息,要不然平时晴格格和紫薇格格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今个怎么那么正好,就紫薇格格自己在。
还有兰馨格格也陪在皇后身边,不出门,平时她是最爱热闹的了,这宫里人哪有傻子,个个都是人精,高无庸的猜测虽然有些差池,却不是没有来由,他的猜想是出于利益,而晴儿和兰馨更多的是因为人情。
兰馨一直待在那拉皇后身边,担心的是那拉皇后怀着身子,因为含香公主和乾隆之事生气,伤了身子,而晴儿一是为了避过有心人探问,二是担忧太后上了年纪,万一有个不周全的地方,所以才一直陪在太后身旁。
乾隆不知道各人的心思,听紫薇这么直接的告诉他,太后生他的气,心中百般滋味,不由问道:“皇额娘不开心,难怪这两天朕去请安,皇额娘都不见朕,皇额娘是在生朕的气吗?朕何处惹皇额娘生气了?”
“皇阿玛,老佛爷是您的额娘,是女儿的祖母,她怎么会生自己孩子的气呢,她是为您担忧,才在佛堂里求菩萨保佑。”皇阿玛真是的,前些日子驳回太后的旨意,还训斥了太后身边的嬷嬷,虽然事后有来请罪,但那话怎么听都不诚恳。
话里话外,都是不要再找含香公主的麻烦,这事让太后堵心,这才过去几天,皇阿玛就忘记了,紫薇对自己这个任性的父亲,真有些无语了,这个父亲确实能包容自己的孩子,可是他自己也有些孩子脾气,尤其是家事让,总拎不清楚,不过如果皇阿玛拎清楚了,也许就没有她的存在了。
乾隆惊讶的看着紫薇,挑挑眉不解道:“为朕担忧,朕何事让皇额娘忧心了?”
“皇阿玛,您是知道的,老佛爷本是跟菩萨许愿,在五台山斋戒一年,以保佑大清国祚永昌,皇阿玛永保龙马精神、子嗣繁衍,这些愿望,菩萨都一一实现,今年不但给女儿添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皇额娘竟然也有了好消息,就是女儿那个梦也许都是菩萨显灵,保佑着您,菩萨如此灵验,而老佛爷却因为担忧皇后,没有还了一年之愿就回了京城,心理一直有些不安,却不让女儿跟您说,先前还以为就算菩萨就算惩戒,也会惩戒到她老人家这个许愿人的身上,这些日子的一些事,让老佛爷以为菩萨是降罪到您身上了,老佛爷这才一直呆在佛堂里,跟菩萨告罪,求取宽恕”紫薇一边扶着乾隆在桌前坐下,一面巧妙的解释着。
说着说着,那些演戏的记忆涌上脑海中,她的表情就越来越生动,到最后已经是双眼含泪,自己都觉得这才是真相,而不是太后跟皇上赌气,自太后接受她,对她越来越好时,她就发誓不在让太后跟皇阿玛有任何隔阂。
皇阿玛原谅女儿说谎了,菩萨请宽恕紫薇,太后没有还了一年之愿,心中确实有点遗憾,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后也有皇家的霸气,从不认为遥不可及的佛能怪罪到她这个一国太后身上,心目中自然没有畏惧,可是为了缓和他们的母子关系,也只能假借神佛之言了。
乾隆越听越惊,他是个迷信的皇帝,加上上次紫薇的预警,乾隆对神佛的存在深信不疑,他不由皱眉道:“什么事?还跟朕有关,让太后这么忧心。”
“还不是咱们宫里有个生不与众不同的人物,那天的蝴蝶环绕景色,女儿可是看到了,宫里宫外她的风流韵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她阿玛还非要把她献给您,您拒绝了,还总能三番两次的巧遇,老佛爷实在太担心了,很怕她就是书上都说,凡贵胄物,最难过的是桃花劫。”紫薇掩帕子一笑,眼带着微微顽皮笑裔。
乾隆尴尬的别过头去,又不知道这个话题怎么能跟女儿说,对含香他确实不想放手,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乾隆就越坚定这个想法,含香忧愁、冷傲的、欢笑的、无邪的每一面,都引诱着他去征服,如果不是知道她心理有别的男人的话,他一定会不顾风言风语,纳了她。
紫薇丫头话里的意思是太后不肯接受含香吗?还是前几天的事情?乾隆有些不愉快,咳嗽一声,摆起君王面孔说道:“你是说含香,朕不过是答应了阿里和卓,要照顾好她女儿,所以去看了她几次,她不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公主,自不用守咱们家的规矩,皇额娘还在为前几天的事情生气?”
“皇阿玛!老佛爷是那样气量狭隘的人吗?她老人家还不是担心您,古时四大美女,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不管有意无意,到头来却变成红颜祸水,尤其是含香公主的名声,老佛爷如何能不担心您会册封了她。”紫薇凝视着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