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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两面宿傩上药的时候,他姿态随意地伸展手臂,像是对你毫无防备。

    “我这回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这些人活着带回来,”两面宿傩支着侧脸,他的目光落在你身上,眉眼间半是散漫半是玩味,“你就是这样浪费我给你带的礼物?”

    语气并不是责备,反倒听起来有些高兴。大抵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你如此失态,为了那个人——你已经死去的丈夫。

    这令他觉得简直就是抓住了你的痛处。

    你失去理智的原因,是贺茂家的人说,与你结为夫妻就是那个人短暂生命中最大的错处。

    你听不得这种话。

    一句也不行。

    此刻你竟无比思念着他,想要紧紧地抱着他,向他倾诉着你对他的爱恋。

    ……但他已经死了。

    在他死去之后,家族中的人只想将他尽快下葬,但你却从宗师的秘卷中找到了转化尸体为金属状态的方法,于是想方设法进行阻挠。

    那段时间,贺茂家的人都觉得你大抵是疯了,所以即便是尸体也不愿放手。直到你成功进行转化,才松口愿意将其安葬。

    寻常而言,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尸体早已面目全非,因此也无人想再去查看棺椁内的景象,这恰好合了你的心意。

    你所做的打算,是等到起死回生的仙药炼制成功之后,再让他的身体重见天日。

    然而在此刻,你却只想不顾一切地将他找回来,即便那只是一具无法再对你有任何回应的空壳。

    你抬起白皙的眼睑,注视着两面宿傩的脸,你在这张脸、在这具身躯皆找不出半点和他相似的地方。

    你伸出手抚摸着两面宿傩的手臂,手指沿着他结实的手臂向上移去,最终停留在他的脸庞。

    “你是我所见最强大的术师,”你捧着他的脸,语气轻柔地对他说,“远胜于其他所有术师的总合。”

    两面宿傩拢着你的腰,你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他忽然问你:“包括他?”

    你知道“他”指的是谁,你没有回答。

    两面宿傩的问题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在你看来,任何人都不足以与那个人比拟。

    ……

    ……

    你与两面宿傩一起度过了对人类而言相当漫长的时光,但在这个没有太多参考物的环境中,时间的流逝也变得不明显了。

    两面宿傩的下属里梅来向他禀报平安京内近来的状况时,你依旧倚在两面宿傩的怀中没有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