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家主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在需要更换佣人时进行派遣,他既不过问他做的任何事情,也不过问他这样做的原因。
这样的对待令无惨愈发害怕,于是蔓延在心中的荆棘愈发尖锐地缠绕着他的心脏,名为“漠视”的毒刺令他夙夜难眠。
就在这种时候,在他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宛如在用愈发激烈的行为来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时候……
那位睦月姬来访了。
她带来的是一枝新鲜的、就像是仍在枝头盛开般的艳丽藤花。
而在她掀开御帘的前一刻,无惨刚将东西从和室内往外扔去。
这样的行为落入睦月姬的眼中,却被她视而不见,她的眸子里装着的只有他本身。
那时他的身体状况又在朝着某种不太乐观的方向发展,被病痛所折磨得几乎是趴在地上咳嗽,狼狈而又虚弱。
无惨从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幅模样。
这幅……丑陋而又悲惨的模样。
说实话,他从未想过会在产屋敷家见到她。
名为睦月的女四宫,她会去的地方,不管怎么想也不该是产屋敷家。
但实际的情况却令无惨着实猝不及防,他抬起脸怔怔地望着她,尚未褪去的狰狞与翻涌而上的惊诧交叠在满面病容的脸上。
“无惨。”
那位睦月姬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在他面前蹲下身来,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他。
这样的场景,似乎在某个时刻也发生过。
无惨忽然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事情——大抵也能算是许久了吧。
元服之礼结束之后,被“无惨”之名所带来的恼怒与难言的憎意交叠在心中,在外廊遇到睦月姬时,他也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剧烈地咳嗽了。
在那个时候,睦月姬亦是如现在这般,为他递出了自己的手帕。
但是在那个时候,无惨却下意识拂开了她的手。
怔愣着盯着眼前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无惨做出了截然相反的选择。
他接过了她的手帕。
这时候的无惨,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手帕上残留着来自她的温度与气息,仿佛也带来了某种安抚与祝福一般,想要咳嗽的感觉也减轻了许多。
但就在无惨只是凭借着那方手帕感受她的温度时,睦月姬却将带来的藤花放在了身侧,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