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颇有些头疼,“在我们说完要去休息后,你有留意过菲菲的表情变化吗?”

    托尼张口就答:“我不用看都知道,她肯定是强颜欢笑。她是什么性格你们还不了解吗?在你们这受了委屈都不敢表现出来!”

    想到这里,托尼就更生气了。那个傻姑娘,还在和他们道歉呢。

    娜塔莎这回是真的无语了。

    “那只能证明你根本没留意。我猜你肯定也不知道,在你说完要谈论她的事情后,她的身体有多不自然。”

    托尼一时语塞。

    好像……是的。那时克林特说了一句婴儿时期,他的思绪就顺着飞远了,确实没有关注到菲奥娜的情况。

    “所以,你们是故意那样说的?”他终于反应过来,“因为她紧张,所以你们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

    “不然呢?”娜塔莎简直想对他翻白眼,“你真觉得我们会犯那种低级错误吗?她需要的就是不在意,因为她超害怕我们重视这件事。”

    “为什么?”托尼不理解,“我们重视这件事,是因为重视她这个人啊。”

    “怎么说呢,托尼,我这样给你解释吧,包括我答应以后有事第一时间通知她,也是相同的道理。这件事,其实队长已经说过一遍了。”

    娜塔莎娓娓道来,“菲菲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娇弱,她的确很敏感,很容易受伤,但她的内心还是在渴望变强。”

    “不管是她自卑于自己的不正常,还是能说出【和我们一样能面对那些事情】,其实她都在传递一种信息——她希望能被当成同类看待。”

    “她本身就因为来自另一个世界而感到难以融入了,如果我们再表现出很在乎这一点,只会时刻提醒她,我们之间是不同的。”

    托尼还是不赞同:“就算如此,那你也没必要一视同仁到那种地步吧?也要考虑一下她的承受能力啊!”

    “你真觉得她承受不住吗?”娜塔莎反问他,“菲菲今天在记者会上的表现怎么样,是不是远远超出你的预期?如果我没猜错,你对她的期望大概是露个脸,随便说几句话就好。”

    托尼一下哽住:“是又怎么样?她还是个孩子,真正的孩子!”

    娜塔莎冷静地告诉他:“在你的视角,你是在保护她。在菲菲的视角,她觉得自己没有用,是个只能依靠我们的废物。”

    “这也不能怪你。我估计她原来的家人,大概也是作了同样的错误选择。”

    班纳博士:“她真的会这样想吗,这是不是有些,额,我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可能有些偏激。”

    娜塔莎叹息:“博士,你不能对一个经历过洗脑的孩子有太多要求,她的自我厌弃心态都成为条件反射了。最可惜的是,即使现在我们尽最大努力去帮助她,都未必能将她完全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