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蜡烛微弱的火焰,阿纳斯塔西娅看见拉尔夫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水光。下一秒蜡烛被吹灭了。
落入黑暗前,他们俩的目光对上。
“谢谢你,西娅。”阿纳斯塔西娅看见他的口型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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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四年级的冬季似乎格外的短——又或许是阿纳斯塔西娅关注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当她抽身出来,才发现冬天已经快要过去。
树木的枝条又开始抽绿了,冬雪融化,草地又渐渐从雪下显露出来。明媚、湿气、青草的芬芳、春日里并不灼热的太阳、轻薄的长袍……它们一起构成了春天的霍格沃茨。
最近霍格沃茨的气氛就像这个天气一样,尤其微妙,黏黏糊糊、缠缠绵绵的——这种情况每年都会出现一次——而每当它出现,就意味着情人节要到了。
今年不知道哪几个要毕业的巫师们玩心大起,变出了好多能替人送情书,传口信的小人。有可能是他们技术实在不过关,或者这本来就是他们的目的——小人实在是太丑了,只到人的膝盖那么高,长得极尽所能的七扭八歪,叫人看了怀疑会不会做噩梦。
教授们对这些出现在霍格沃茨里的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阿纳斯塔西娅不止一次听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吐槽过它们的丑陋,麦格教授则从来不给经过她的小人好脸色。
邓布利多教授则乐观很多,他在大厅里吃饭的时候,如果有小人冲进来和巫师告白,他还会起哄似的用汤勺敲敲面前的金杯。
这些小人从情人节前一个星期就开始兢兢业业替巫师们传情送爱,阿纳斯塔西娅常常在路上看到疾驰滑过的小人,听见它们用洪亮的嗓门念信。然而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非常奇怪。
而且——她本人也是这些小人的收信常客——小人疾驰过来,在她面前啪一声单膝跪下(显得更矮了,她不得不低头看着地板),然后展开信,开始大声念上面的内容。
除非它念完,否则你是别想离开了。阿纳斯塔西娅常常又是害羞又是烦躁——因为它们声音实在太大了,能把附近人的眼神都吸引过来。
但不管怎么样,阿纳斯塔西娅都没有用暴力手段处理它们,不论如何也是巫师们一些调剂的小情趣,她也就是遇到了,停下来,苦涩地听完,在心底评价一下写信之人的文字功底,然后离开——如此循环。
“你的长发像九天的银河一样!在梦中坠入我的心底——你的眼睛像湖底的银河一样!在清醒时我也常常想起!或许你也曾在梦里和我说我爱你?或许你也曾这么想过?我多么迷恋你,你真美,你真美,你真——”
阿纳斯塔西娅站在走廊上,麻木地听着小人用平板的腔调念出狗屁不通的文字,她已经习惯了同学们经过时善意的调笑的眼神——但这次尤其过分,她已经听见有同学小声调侃,“这写的像坨狗屎。”阿纳斯塔西娅内心暗暗赞同。
然后声音突然停止了。
她惊讶地抬眼望去,落入一片真正的银河里。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