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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牵着手,一起用海水洗脚,海水是绵密的,柔柔地覆过脚背,又退去。

    洗脚也没用,上来还是要踩脏的。

    “你还记得,你曾经在天台上和我靠着睡了一晚吗?”他突然问道,声音很轻,被海风一吹,立刻消散在空气中。

    她笑了,“第二天我还感冒了——想忘记都难。”

    “还有你给我的糖果——” “都是橘子味的。”

    “每次放假的时候……” “我天天在房间里给你写信,法里亚差点把我的门都拆了!”

    他们为彼此的默契相视一笑。

    “其实那次你在魔药课上出事,也是我提议去看你的。”

    “这我倒不知道,”她狡黠地眨眨眼,“你那么早就认定我了啊小天狼星!”

    黑色长发的男人便仰头,躲避害羞似的,不让她看自己的表情。

    “那——你知道那次打雪仗的时候,我……”

    “你在保护我,”女孩凝望着他,在这样的昏暗的世界中,她的眼眸依然这样清澈,轻而易举、蛮不讲理地搅动他的心弦,“我一直都知道,小天狼星。”

    一路走来,他们是多年朋友,是彼此挚爱,是此生知己。他们之间没有晦涩难言的心事,也没有斤斤计较的恋爱中的胆怯,没有怀疑,没有亏欠,更不必拐着弯诉说爱意——

    小天狼星几乎晃了晃神,突然爽朗大笑起来,他将女孩抱进自己怀里,凑过去啄吻她的额头和眉眼。

    沙滩上有许许多多的贝壳和海螺,阿纳斯塔西娅找到一个大的,放在耳边听了好一会儿,神神秘秘地递过去给小天狼星听,“你听听。”

    小天狼星很上道,“它在说什么?”

    “它在说——”温柔夜色中,金发的姑娘眉目有些朦胧,如梦似幻,她轻轻挨着他,相贴的肌肤触感温和,“它说有个叫阿纳斯塔西娅的女孩很爱你。”

    她小小声的,越到后面越小声,几乎要被海浪拍打的声音盖住。

    但小天狼星这样清晰地听到了,就像是这句话有方向似的一股脑径直往他耳朵里钻,钻进他脑子,他的身体,他的血液,一圈一圈缠绕住他的心脏。

    它顽强的,不罢休地束缚住他的心脏,试图将它逼迫得窒息。但尽管如此,也抑制不住他心脏发疯似地狂跳。

    真想在这一刻永恒——或者就在这一刻结束一切。

    像从轰然倒塌的桥上决意下落,看见世界光景如尘埃散落;像从云间往下坠,不必看清地下会是什么在迎接自己;像一步一步走进海水,让它将自己就此湮没,此间一切都是漂浮、波荡、绮丽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