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那人躲避着楚辞的目光,“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也是按命令办事,老大让我们守在那,尽量不要被人看到……”
“你们老大是谁?”
“纳尔汗的陈桥。”
楚辞:“不认识。”
查克插话道:“我知道,七区的纳尔汗镇,在丹尼尔斯学院东边。”
“为什么要炸毁那些村子。”楚辞继续问。
“是命,命令”那人咽了一口唾沫,“我们今天晚上接到的,只说让我们炸平这几个村子,不要留活口。”
“哪里来的高压炸药?”
“老大派人送来的。”
楚辞点了点头,随后手起枪落,枪管上只留下一缕飘散的青烟。
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查克惊讶道:“这就杀了?我感觉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些就够了,”楚辞收了枪,“这就是个小喽啰,知道的东西很少。”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去搜一下这辆卡车。”
楚辞靠在车尾处等,大约十分钟后查克从前车厢跳下来:“后座上放这一箱这个,好像是你说的那种炸药。”
楚辞扫了一眼,查克又道:“还有一个联络器。”
“联络器?”楚辞好奇的看过去,见查克拿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脑袋位置伸出一根银色天线,看上去笨重无比,“这东西怎么工作?”
查克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个联络器……”
查克直直的盯着楚辞:“你刚才说,奥克利要对索兰度动手,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楚辞拍了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尘,“你也说了,这里距离索兰度的碉堡不算远,又都是奴役民聚居的村落,没有反抗能力,要报信也只能绕路,几率不大。
“他们修筑鬼城的路大概是为了运输什么东西,我猜是某件重武器,可以直接对索兰度的碉堡进行打击的那种,而炸毁沿路的村庄既可以开路也可以阻断信息,几块高压炸药就能搞定,多简单。”
“可是——可,”似乎是因为信息量太大,查克的脑子卡顿了,他磕磕巴巴的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边区的通道都有哨卡,把守很严格,木原通道又关了。”
“这我哪知道?”楚辞说,“而且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他们是在下雪之前就已经将卡车开进鬼城了。”
“下雪之前有一场风暴,”查克迟疑的道,“会不会是因为那场风暴,他们乘乱进来的?”
“可是也不对啊,”查克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风暴来的时候哨卡都是封闭的,他们怎么进得来?”
楚辞随口问:“边区除了哨卡之外和木原通道之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进入了吗?”
“没有,”查克摇头,“我去过好几个区,六区边区的排查是最严格的,哨卡也很密集,除了和七区交界线的丹尼尔斯学院——”
他说着,声音忽然顿住。
查克张了张嘴,慢慢道:“我在四方小楼遇到你的那天,那个游族人卖给我一个消息,说中午有一辆囚车押送犯人到丹尼尔斯学院,是,是长老会的人亲自跟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中间不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说不定只是巧合。”楚辞耸了耸肩。
查克看着他:“现在怎么办?”
“不要问我,”楚辞摆了摆手,“毕竟我只是个病人而已。”
查克:“……”
刚才开枪杀人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呢?”查克看着楚辞道,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始终没有聚焦,似乎是在楚辞,又似乎是在看向无尽的夜空,又或者什么都没有看,“我该怎么办?”
楚辞答:“问你自己。”
“可是我也不知道,”查克将手指插进头发里来回摩擦着,“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他抬起头:“如果奥克利的计划得逞了,会这么样?”
“不怎么样,”楚辞道,“六区换个领主而已,只不过在他们斗争的过程中一定会有牺牲品,比如刚才那两个村庄。”
查克喃喃道:“今天是那两个村子,明天会不会就轮到我们村子?”
“不知道。”
“可是他们又没做错什么。”查克说,“我们只是想活着而已。”
楚辞道:“要是世界上的事情可以只论对错就好了。”
“回去吧,”他拍了拍查克的肩膀,“回家再说。”
查克失魂落魄走向越野车,楚辞叫住他,指了指卡车:“开这辆。”
最后查克放下卡车的挡板,费了好大力气将越野车推上了卡车车厢,又将尸体清理掉,才爬进了驾驶室。
“喏,你的背包。”他将背包放在了驾驶位和副驾驶之间靠后的空隙里,启动卡车,调转车头朝着下牙村行驶过去。
楚辞侧身靠在座位上打瞌睡,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卡车忽然停了下来,楚辞差点因为惯性磕在车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