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火箭的小女孩[星际] 第598节(1 / 2)

桐垣“哦”了一声,她似乎因为neo的话高兴了一些,又问道:“等找到那个女人,你会杀了她吗?”

    neo道:“看情况。”

    “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就替你杀了她。”

    桐垣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她柔和的声音拖得很长,像是扯开了的、黏腻又冷硬的糖丝:

    “毕竟只有你记得她,我不认识她,也没有一个叫杰奎琳·穆赫兰的母亲,我什么都不知道。”

    neo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干脆断掉了通讯。

    她转过头想去找楚辞,缓慢的目光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才想起来楚辞回元帅府去了,这应该也是桐垣刚才通讯的原因。沈昼似乎还在捯饬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运输数据,企图从中再挖据出什么线索来。

    要neo说,他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因为下午的时候neo已经将所有数据都检查过一遍,才发现那几条方向诡异的运输记录,不论是谁在丛林之心和新月44之间暗度陈仓,他都谨慎细微的可怕,蛛丝马迹都难以追寻。

    neo打了个呵欠。

    她走出房间,难得大发慈悲地劝告:“别找了,没有其他线索。”

    沈昼停下手里分离数据的动作,嘀嘀咕咕道:“不要告诉我你下午把它们全部都检查了一遍。”

    neo没有回答,但是对她来说,不回答就相当于是默认。

    沈昼没有再做无谓的功夫,他将漂浮在他面前的光屏尽数撤去,半晌,他忽然道:“我还以为你上次回去之后就不会再过来了。”

    “有事。”neo简短地回答。

    沈昼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们的默契就在于此,如果她不说,他也从不会多问哪怕一句。沈昼不会像楚辞那样咄咄逼人,非得要得到一个答案,他心知肚明,但他缄口不语。最后一面光屏也消失了,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宽敞的模样,沈昼揉了揉脸颊,没多久就去睡觉了,留下满室寂静和斜靠在门边的neo。

    哪怕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但这这间屋子还是让neo感觉到陌生。她没有神采的目光沿着屋子规正的边缘线条移动,描摹出一个封闭的长方体图形,然后再收回来,看向自己脚下的地面。

    星舰……爆炸……宇宙。

    实验室、精神力、复制人……

    下午那些和新月44号基地、311舰队相关的信息还在她脑海中乱晃,最后没有由来地变成了一串数字:

    2908409

    很陌生?不,一点也不。

    这是很久之前,那位叫张云中的边防军师长在和星盗交火的过程中,丢掉了自己配枪的编号。后来这把枪阴差阳错被送到了西泽尔手里,因此neo记得很清楚,比其他事情还要更深刻一些,因为那段时间里,桐垣和楚辞先后要她帮忙找西泽尔。

    她用一把丢失的枪完成了桐垣的愿望,但却不能再给楚辞答案。但在那个时候,neo失神地想,她没有朋友,只有妹妹。桐垣有一句说得对,她不需要身份,她谁都不是,只是她自己。

    她想起自己是在一星送走那把枪的,没多久,她就在按网上无意中发现有人打听过杰奎琳·穆赫兰的照片,那个人其实就是左耶,而凑巧的,他似乎也正在找自己,于是她随便编了个名字,去了二星。

    她憎恶长途跋涉,也讨厌无边的黑夜,前者总有可能意味着离开,后者让她想起死亡。

    neo想,她并不畏惧死亡,她只是讨厌死亡的感觉,因为有一次,当她觉得自己会死的时候她却活了下来,那时候她的脑海中混沌又清晰,一遍一遍重复着她的母亲将她遗留在要爆炸的星舰上时说:

    “不需要了。”

    然后她跌入冰冷的火海,被吞噬,被寸寸焚毁。

    不需要了……不需要了……不需要……

    当她重新醒来的时候依旧想不明白。从生物意义上来说,她应当是脱离母体而诞生的一部分,从伦理意义上来说,母亲是她亲属关系中最重要的人。但她的母亲却不需要她。

    于是过后的很多年里neo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为什么?

    她问过桐垣,但是桐垣也说不上来,只是板着脸埋怨她:“你为什么要找她?没有她我们也可以活得很好,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也不想要得到什么,她和桐垣不一样。

    所以她决定继续找下去,找到那位不需要孩子的母亲,也许才能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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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还没睡觉?”

    半夜了,楚辞蹲在花园里喂猫,身后忽然传出一道轻柔的声音来。

    他没有用精神力场感知,因此直到背后那人走近了才察觉到,她的脚步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形同黑夜里潜行的的鬼魅。

    “你不是也没睡?”楚辞回头看了一眼。

    桐垣握着廊柱的栏杆坐下来,望着夜空道:“我刚才在和别人通讯。”

    楚辞没有答话。

    “明天下午还要去参加宴会呢,早点休息。”

    桐垣说完起身走了,楚辞没明白宴会下午才开始,和现在睡不睡觉有什么关系,然而过了不久他就知道了答案,因为一大清早他被穆赫兰夫人薅起来去试衣服。

    “不是随便穿一件就可以了吗?”楚辞打着呵欠道,“这有什么好挑的又不是玩过家家。”

    “瞧你说的,”穆赫兰夫人嗔怪道,“这怎么能随便?”

    穆赫兰元帅也在,但却并不止制止穆赫兰夫人此时的行为,楚辞只好找了个空子溜走,躲在了西泽尔的房间里,直到暮后,宴会即将开始才偷摸出来。

    穆赫兰夫人哭笑不得地摇头:“你这个孩子……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一下午都没有找到。”

    楚辞心道,如果我想躲,你们谁都别想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