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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想说什么,可是与我儿包勉有关?”除了这个原因,包老夫人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黎望当即摇头道:“不是,上午老夫人与包公谈话,小生在外不得已听了几句,故而才找老夫人单独聊聊。”

    包老夫人从未见过“听壁脚”听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她脸色有些难看,但这到底是别人家,她有求于人,自不好态度冷硬,只僵硬地笑了笑,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生自是知道老夫人一腔慈母之心,包勉也确实不是紫河车案的指使人,您也不是有意逼迫包公,不过话赶话冲到了嘴边,这才‘无意’伤人。”

    见老夫人脸色稍霁,黎望才继续道,“接下来的话,并非包公让小生说的,小生也明白说这话十分之逾越,且费力不讨好,或许包公还会怪罪小生多管闲事,但小生还是想说。”

    “你……想说什么?”

    黎望便道:“有些话虽然言不由衷,但只要说出口,就会非常伤人,哪怕事后描补,出剑后落下的剑伤会愈合,却会永远留下伤疤,包公他是大宋的朝臣,百姓口中的包青天,铁面无私、明察秋毫,但他同样也是人,他的心与您是一般无二的。”

    “包公,他远没有您想象中的那般刀枪不入。”

    说实话,黎望能理解包老夫人,但他又不认识包勉,自然更多的是共情包公。这件事上,包公做错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错,没做错事却要被攻讦,即便庞太师为难人,那也是庞太师的错,没道理因此责备包公。

    包公咽得下这口气,他却咽不下,反正他也不是开封府的人,自己心里爽了就行,再过几日就要去国子监了,正好躲过包公的“亲切问候”。

    包老夫人没想到对方会说这样一番话,这番话对着一个老者确实非常无礼,可平心而论,她也觉得……非常有理,这几日确实是她急昏了头,也有可能是近些年与三弟相见甚少,她对三弟的了解更多的是从传闻之中得知。

    久而久之,她也觉得三弟“无所不能”,包勉明明没有犯下泼天大案,也无证据指向他,合该无罪释放,却因三弟在朝堂上的政敌,平白多了坎坷。

    她心里怨怼,可……三弟又做错了什么呢。

    是她老糊涂了,竟想以此逼三弟提前断案。

    “抱歉,是小生僭越了,老夫人这边请。”话已痛快说完,黎望也不指望老太太能说什么,便想引人离开,却没想到老太太不仅没走,竟还开了口,“你的话说得很对,最利的刀永远来自最亲的人,老身明白了。”

    说完,包老夫人才转身离去,徒留黎望一个人楞在原地。

    这老太太怎么回事,不仅没有勃然大怒,竟然还……听进去了?

    于是等黎爹回来,就看到小凉亭里一脸懵逼的大儿子。噢哟,这副模样的黎知常可不多见呐,于是做爹的,当即就拐了个弯过去看戏。

    “哟,这不是咱家知常嘛,从开封府下值回来了?”

    黎望:……这也就是亲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