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义见此,冲王春香露出了一个阴毒粘稠的眼神,然而下一刻,他在看到王春香腹部平坦之后,气得脱口而出:“你的孩子呢!你的孩子呢!”
那模样,竟似比杨兴祖这个当爹的还要在意孩子。
若不是展昭就站在一旁摁住了他,说不定这会儿尚义已经冲到王春香面前了。
王春香闻言,眼神愈发仇恨,若她现在便能开口说话,必然是直接开口痛骂了。
“老实点,公堂之上,焉能有你放肆之处!”
展昭强硬地摁下了尚义,尚义只觉屈辱,心里的恶念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正是这个时候,包公已经问完了王春香,又提审了杨谢祖。
杨谢祖这几日被关在牢里,确实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过他并不是一个有强硬意志的人,虽然痛恨顾清和冤枉他,但他在堂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包大人问他什么,他就如实作答。
反正杀人,他是没有的。
如此问了一圈,庞太师听得厌烦,便忍不住道:“这与案人员问了个遍,竟无一人是凶手,这难不成又要退堂另审?”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可就要进宫与官家多说两句了,这尚义胆敢绑架他儿子,就要做好人头落地的准备。
“太师勿急,还有一人尚未问过。”包公道。
“何人?”庞太师既然敢来旁听,自然是看过案卷的,这堂下难不成还缺了谁?
包公惊堂木一拍,道:“来人,宣王姚氏上堂。”
王姚氏乃是王春香的母亲,顾清和闻言一愣,他没想到恩师居然把这人带到了京城。
“民妇拜见包大人。”
王姚氏这次来,却并不是孤身前来,她身后还有四个农家汉子抬了个棺木候在外面。
王春香一见母亲,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哪里还愿意让杨氏搀扶她,当即就直接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王姚氏也是眼泪连连:“好孩子,别哭了,娘在这儿呢,娘给你做主。”
她苦命的女儿啊,怎的嫁了这般黑心起子的人家,当初听说杨家曾是为官之家,长子又是个习文的书生,便想女儿嫁过去,说不定还能做秀才娘子享清福。
却没想到,还不如嫁个泥腿子呢,她好好的女儿,竟被磋磨成这般模样了,王姚氏看了,如何能不心疼啊。
杨氏的手还伸着,这会儿难免尴尬,最后只得讪讪地收回。
“王姚氏,当日顾县令嘱你去中牟县衙门认亲,你为何连亲生女儿都不认得?”
王姚氏也知自己糊涂,便道:“回包大人的话,民妇当时悲伤过度,那引民妇过去认尸的师爷还说尸体缺了头,难以辨认,便叫民妇认了衣衫和铜镯,春香的绣活是民妇教的,收口的针脚民妇一认便知,还有这铜镯,是民妇送她出嫁时的嫁妆,焉能认错。如此,民妇才认定,那遇害的女子是我家苦命的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