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衙差拦着他,他早就跑出去撕了这石老婆子的嘴!
“石永靖,我要杀了你!你杀死了我妹妹,叫我娘被人戳脊梁骨,没半年就郁郁而终,我去你家请你替我娘诊病,你喝得烂醉,你娘还叫人打我出去!我今日,就要你们替我家偿命!”
石永靖急得辩解:“我没有!我不知道啊!”
“你喝得烂醉,当然不知道了!”沈柔兄长真是恨极了石家人,要不是六年前有好心人帮沈家渡过难关,这会儿他早就被欠的药钱逼死了,“石永靖,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妹妹,但你现在,连她真正怎么死的都不敢说实话,你的真情,可真是太不值钱了!”
“我不是,你听我解释!我……”石永靖急哭了,但很显然,堂上除了石母,大概没一个人想听他怎么辩解了。
因为爱沈柔,所以送她去死?这种真情,可真是要命啊。
“石相公还是不要解释了,毕竟石相公不能生育的事情,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你自己本就是个大夫,成婚前可有告诉沈家人,你不能生育之事?恐是没有吧。”黎望的声音清亮,说的话却直白得很,“毕竟你连你亲娘都瞒着,怎么可能会告诉岳家呢?”
沈柔兄长听到有人为他发声,当即也印证道:“不错,他根本没告诉我家,石家当初乃是骗婚!”
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包大人,这石永靖当初口口声声说爱重我妹妹,我家看在他诚心一片,方才允了这婚事,若早知道他不能生孩子,必不能叫妹妹嫁过去的。”沈柔兄长恨恨道。
石永靖无从狡辩,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小生劝石相公还是认了吧,你嘴里句句深情,却全是口蜜腹剑,明明是自己的无能,却叫一个女子替你承受来自诸方的压力,甚至为此付出了性命,你却依然能心安理得地活着,甚至还能喝酒打孩子,小生说句实话,畜生都比你有人性。”
没错了,畜生都比这两人有人性。
石永靖伪善,自私,以真爱包裹,叫沈柔年纪轻轻送了性命,还要背负骂名去世,另一个枉读圣贤书,甚至现在还不知悔改,简直一个比一个毒。
石母却是听不得这种话,当即怒道:“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臭!”
“小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实话总归是比较难听的,他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小生仗义执言,问心无愧,你说,小生可有冤枉他半句?”
黎望既然开了口,便不在意多费几句唇舌:“还有老夫人,您也别把自己想得有多无辜委屈,最应该委屈的人不在堂上,您要是真委屈,小生等下替您张锣打鼓,叫一众开封百姓替您辨辨这道理,说不定还能警醒许多人哩。”
白玉堂:继续啊,不要停!
“怎么?老夫人还觉得委屈?”黎望一脸体谅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冤有头债有主,天下的道理不是哭两声,就站在您家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