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晴见此,机灵地递出旁边的果脯:“二哥,给!”
黎望捡了两块杏脯,好不容易压下嘴里的苦味,才支着下巴懒洋洋道:“这么殷勤,又是隐瞒,又是送药,是有求于我吧?”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这种人吗!”黎晴大义凛然地说完,小脑袋就直接凑了过来,“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事,想要请二哥稍微办一下。”
……黎晴的嘴,骗人的鬼,黎望一个字都不信。
见二哥不应声,黎晴就大着胆子开口:“就是吧,我昨天去老爹的藏书楼翻书,一不小心打碎了一方端砚,我发誓,我碰都没怎么碰它,它就自己四分五裂了!”
……难道还是端砚自己动手碰瓷的吗?!
“不会是,沈老爷子送的那方端砚吧?”
黎晴惨兮兮地点头。
“晴儿,二哥劝你赶紧收拾行囊回蜀中,或可还能救你一条小命。”
据他所知,老头子可是很宝贵那方端砚的,因为珍重,所以特意摆在藏书楼里,不叫下人进去打扫,却没想到,被亲儿子给碎了。
“二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是你亲弟弟啊!”黎晴哭得好无助,哎,不就是江湖梦碎,想找点其他新奇的话本看看嘛,谁知道亲爹把那么贵重的东西放在藏书楼啊,早知道他根本踏都不会踏进去的。
太惨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他不会被老头子打得躺在床上过年吧。
“哎,晴儿,不是二哥不想救你,而是爱莫能助啊,神仙难救找死的鬼啊。”老头子平生,就那么一点小爱好,上次偷拿老头子的美酒腌咸鸭蛋,还被老头子提着藤条追杀了一个时辰呢。
这方端方,起码值得三天的藤条追杀。
“晴儿你放心,等你躺在床上时,二哥的病应是已经好了,也会替你端药汤的。”
呜呜呜呜,这可真是亲哥哥啊,黎晴哇地一声就哭了粗来。
太惨了,一块破砚台还没有亲儿子重要,人世间的父子情、兄弟情竟如此薄弱,黎晴想了想,要不……就收拾行囊回蜀中?
“噢哟,这小晴儿又哭什么呢?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这传出去,可是做不得那大侠的!”白玉堂自墙头下来,他手里拎着壶酒,胸口还揣了个油纸包,人还没进来呢,声音倒是已经传了进来。
“白师傅!呜呜呜!救命啊!”
得,这黎家兄弟做戏真都有一手,这小子合着是假哭呢。
白玉堂将酒搁在桌上,然后将揣在胸口的油纸包丢过去:“听说你病了,喏,虽然没有开封府的冬瓜糖,但斜角巷子的粽子糖应该也差不多。”
黎望施施然打开油纸包,见里面分量不小,还分了两块给黎晴,才道:“你还真带着酒来看小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