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不知道狄兄你还记不记得,小生有个表哥在通许县出了点事,因此去了通许一趟,却谁料包公也刚好在通许办案,办的还是一桩长钉杀人案。”
见狄青点头,黎望才继续往下说:“这案子并不难断,可神奇的是,通许县县令李城南的夫人张银花曾因那朱耿白、单柏芳两个江洋大盗而家破人亡,求助官府无门后,才愤而杀人。由此可见,这朱单两人为非作歹、杀人全家的事情没少做,可为何十年前突然金盆洗手、销声匿迹了呢?”
从展昭从通许县查来的消息可知,十年前朱耿白的原配夫人病逝,后纳了张银花为妾,在通许县养伤。可这伤,从何而来?
而单柏芳,十年之后,突然又现身京城,还没闹明白来意如何,就死在了邓车之手。邓车可不是慈眉善目的菩萨,会惩恶扬善那种,此人会杀单柏芳,黎望只能想到一点,那就是杀人灭口。
邓车受雇于谁,黎望还未可知,可既然是杀人灭口,那必然是因为单柏芳其人知道什么秘密、或者曾经做过什么事。
从现有的消息分析来看,黎望猜测这点恐怕与朱单两人十年之前金盆洗手有关,考虑到两人从事的行当和十年这个过于巧合的时间节点,他实在很难不多作一些联想。
“黎兄你的意思是,吴家的命案,可能并不只是三个徒弟阋墙这么简单?”
黎望将最后一颗山核桃剥开,将果仁放到盘中,这才道:“狄兄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若是徒弟阋墙,为何要杀吴家上下百口人?只杀段平,叫他在外头出了意外而死,不是更好吗?”
而且从赵季堂的口供来开,二徒弟许仲开对吴玉贞情根深种,既是如此,他为什么要杀了心爱的女人?
“确实,这倘若只杀段平,他们俩若是做得干净些,官府也不会去查江湖上的恩怨,他们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继承三义堂,根本不用隐姓埋名地活着。”狄青说完,又道,“那倘若是事发突然,激情杀人呢?”
“不可能,吴家百口人呢,如果没有周密的安排,怎么做到一个活口都不留的?”吴玉贞和吴风是唯二逃出来的人,可一个毁容瞎眼,一个瘸腿伤了神智,显然是吃了大苦才逃出来的,只有吴中怡因为不在家才逃过一劫。
从北海郡传来的案卷来看,当时事发时,周围邻居都没有听到吴家的呼救声,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吴家的吃食,早就被人动了手脚,而吴玉贞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大概率是因为吴风当时年幼,吃食还与人分开的缘故。
当然了,这些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故而大部分都是黎望的猜测。
“黎兄你说得不错,这确实是有预谋有安排的灭口行动。”狄青的脸色变得极不好看,因为这如果不因私怨而起,那么恐怕……便是更大的原因了,“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猜测?”
黎望心里,确实有一个小小的猜想,就等五爷从登州传来的消息了,若当真如他所想,那么吴家命案,就另有一番解释了。
或许,这是当事人吴玉贞都不知道的事情,毕竟她藏了那盏黄金宫灯风铃那么久,都从没怀疑过那盏宫灯到底从何而来。
当日他带着宫灯风铃去见包公,包公的态度那么奇怪,黎望很难不多想,连包公见到都会失了神色,这背后之人,应该是一个……王公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