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先生在拿着越来越高的委托金时,也小心翼翼地在回信里建议齐娅拉去看看心理医生。
齐娅拉对此的回复是:你会建议一个癌症晚期患者去洗牙吗?
没有必要。
她的任务是在小巴蒂·克劳奇替换三强争霸赛奖杯之前将他击杀,然后隐藏着身份全身而退。
这是一个没有人知道会有多少成功率的任务。说来很轻易,毕竟只要一个“阿瓦达索命”就能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就连邓布利多也不能幸免。
但齐娅拉明白,她面对的是一个能够使用高强混淆咒的食死徒,一个拥有“疯眼汉”穆迪能看穿物体魔眼的心狠手辣的疯子。她就算在这几年几乎天天都废寝忘食地学习魔法,但也还是没有和食死徒小巴蒂·克劳奇相比拟的实战经验。
她必须要化身成一条毒蛇,一条看似弱小的毒蛇,蛰伏在黑暗中抓住小巴蒂的破绽,一击致胜。
齐娅拉的焦虑没有办法从一遍一遍地修改遗嘱中缓解。她又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失眠,直到四五点才捕捉到一丝困意。她会在写完作业之后一遍一遍地检查错别字,甚至开始在写作业前提前在羊皮纸上划出横条纹,用奇怪的印刷字体写字,好像做这样的机械式动作才能稍微让自己放空。
周围的同学很快就发现她的状态不太对劲,不过他们大多数人认为这是因为考试临近。齐娅拉也任由他们这么想去了,毕竟她的人设就是一个一心扑在学习上的人——虽然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今年的期末考试,她现在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挂科?
那她究竟在焦虑什么?畏惧什么?
“咄咄咄咄咄咄”
齐娅拉盯着手中的雏菊根,面无表情地用手中的银质小刀将它们切成块。
“咄咄咄咄咄咄”
和她同一桌的潘西已经将自己的雏菊根扔到锅里去了,打算偷瞄一下齐娅拉的下一步再继续做。但她发现齐娅拉好像着魔了一样,盯着案板上的雏菊根仿佛有深仇大恨一样细细地不停地切,把它们切成条,切成丝,切成末……
“齐娅拉,齐娅拉。”潘西去戳她的后背,“书上说只要切成条段就可以了……”
齐娅拉如梦初醒,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书,又看了一眼自己刀底下已经和葱花没什么两样的雏菊根,然后懊恼地将它们扫到一边,重新拿了一些雏菊根开始切。
这一次她处理得不错,但是在切雨蛙皮的时候齐娅拉又出神了。雨蛙皮上有黏液,滑溜溜的不太好一刀切断,需要反复来回切割。齐娅拉来回切了三刀之后就又陷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困倦,焦虑,机械性工作,太多因素把她的理智摁在了混沌当中,她双眼无神地盯着案板,反复切着一张已经被割断了的雨蛙皮,连斯内普悄无声息走到了她背后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