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定自身的话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地从齐娅拉口中吐出,但斯内普知道她实际上想表达的是什么。
“……为什么是我?”齐娅拉问。
【这样一个糟糕的我,也值得你的喜欢吗?】
斯内普突然想起来一年前在魔药教室中发生过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对话。当时的他困惑于齐娅拉莫名其妙又炽热猛烈的爱,手忙脚乱,无所适从。但现在他知道了理由,也有充足的准备可以回应她了。
斯内普在齐娅拉的注视下突然微微地勾了勾唇角,然后用她曾给过的同样的回答回敬。
“只能是你。”
风簌簌地从二人中间穿过,齐娅拉慢慢揪紧了手中的布料,就好像重新抓住了快要掉到无底深渊里的自己。
呼吸。
齐娅拉,人是要呼吸的,不能停止呼吸。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冰凉的空气灌进肺部,但是随之被吸入的还有勇气,快乐,感动,以及太多诸如此类的生命所必须的养分。
“缓过来了没有?”斯内普问。
齐娅拉恍惚地说:“还没,我可能要缓一辈子。”
“那就缓一辈子吧。”斯内普道,“回去了。”
他慢慢地把自己的袖子从齐娅拉手里抽出来,齐娅拉手心骤然一空,她下意识地向前虚虚抓了一把,指尖轻轻擦过斯内普的手背,触得斯内普也心尖一颤。
他强装若无其事地转身,背后马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齐娅拉紧张到发抖的一迭声提问:
“我们现在这样算是,算是在一起了吗?”
“那我不知道什么才能算是了。”
“但是我现在还没毕业,学校里应该不会允许——”
“谁叫你刚才让我回答你的问题?我本来是打算等你毕业之后再说。”
“您别有心理负担!我虽然看起来是十六岁,但是实际上我的心理年龄比这个大!您不是在和未成年交往,不犯法的!”
“……我知道。”
“那我可、可不可以让椰椰给您送东西?我这几年买了好多东西,本来是写在遗嘱里想送给您的,如果您允许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都给您送来。”
“你又写遗嘱了?!”
“没有!我已经一年多没写了!那些是之前、之前——哦对,我这块表本来是买给您的,我现在就给您……”
“我不要,你自己戴着!”
齐娅拉的语速和语气越来越趋近于平常,她的脚步越发轻快,直至稍长的黑发都开始在身后随着风飞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