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着声音抱怨:“人家的衣服都快脱完了,他突然进来,难道是我的错吗?”
【人家】?
说实话,在面对外来人员的问题上,已经有了丰富经验的铃鹿御前并不是什么神经大条的人。意识到对方不对劲的自称,两人暗暗互相对视了一眼,把这点疑惑先藏了下来。
最后是铃鹿御前先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劝哄着说道:“是他的错,我们海上的妖怪不是很讲究这些,你别介意。”
明亮爽朗的声线此时柔和了下来,温柔得让我的脑子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铃鹿御前小声地跟我商量:“你要是在意这个,我以后让蝎女先帮你收拾,然后再给你做个门锁,好不好?”
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我下意识地蹭了蹭铃鹿御前的手,笑容乖巧地应声:“谢谢姐姐。”
可当铃鹿御前和大岳丸离开的时候,我又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我回溯我的记忆,在我短暂的人生中并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即便是再婚的父母也不知为何没有再诞下新生的子嗣,更别提兄姐了。
可这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感觉就好像,我曾经注视着谁接受过这种爱意,可我没有兄弟姐妹,谈何看着他人享受手足之情呢?
我有心询问系统,但系统给出的答案却很模棱两可:【或许是因为你的身份?虽然现在是花仙,但离成为花神只有一步之遥,女性的十二花神里海棠排位第七,前面的哥哥姐姐可不少。】
这倒是一个解释。
我沉吟一会儿,选择将这个问题埋在心底。其实我也不介意系统对我的隐瞒,毕竟我也瞒着系统做了一件事——啊啊,一想到十年假期结束后可能会遭受的天罚,我就忍不住头疼。
不过没办法,谁让我对孩子心软,见不得羽衣爱花按着原剧情死去呢?
看着在月色下银波粼粼的海面,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重新回到房间洗漱睡下了。这是我难得没有生命威胁的夜晚,是今后也会迎来的持续十年的无数个夜晚,伴随着海水清冽的波声,我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眠。
在寂静的夜里,银白色的鳞片忽然在月下闪过一道隐晦的光,如龙一般的长尾悄无声息地扫过地面,停在新客人的床前。
带着甲胄的手臂轻轻探到床前,铃鹿御前刚打算释放妖力,就看见床上熟睡的少年不设防地张开了双手,侧着头露出了脆弱的脖颈,嘴里小声地呢喃着什么。
铃鹿御前低头凑过去听了听,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姐姐”。
一声姐姐喊的铃鹿御前心都软了,原本在黑暗中瘆人地发光的金瞳也忍不住柔和了目光,能够轻易掐断敌人喉咙的利爪收敛了力气将被子掖好,然后小心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