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叔笑得牙不见眼,硬是找词夸着:“哎哟,不愧是我们家依依,挑的颜色红红火火好兆头!”

    但等白叔叔走远了,白依才悄悄和我咬耳朵:“棠棠,你如果穿这个颜色的裙子一定很漂亮。”

    短暂的回忆结束,我站在门前,伸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白琳。

    白琳开门的时候愣了好一会,直到我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我才被她猛地抱入怀里。我有些惊讶,试图挣脱开来询问,却获得了更加紧密的拥抱。

    “姐姐?”

    回应我的是白琳的哭喊:“你个小混蛋,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我一下子怔住了,白琳一把拉开我,边抹着眼泪边骂我:“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你是不是蠢!手机也没拿身份证也没带,你连个包都没提,一声不吭就消失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拐卖了!你知不知道你多吓人!”

    我很少接受过这样直面的担忧和关心,忍不住手足无措起来:“对,对不起姐姐……我没事的,我错了,你别哭了……”

    白树匆匆赶下楼,喘着气站在楼梯口,直到看见我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才松了口气。

    白树一如我记忆中那样温柔,他笑着对我伸出手,安抚着被吓到的我:“别怕,你没事就好。”

    我最后被推搡着见面的是白依的父母。

    我忘了计算我消失的时间,但主世界和小世界不同,纵使我已经在小世界呆了十几二十年,在主世界也就消失了十几天罢了。

    白家几乎是一下就垮了,小儿子去世,小女儿因为被带走灵体变成植物人,就连一起看着长大的姑娘都莫名其妙的失踪,白阿姨整日以泪洗面,为了照顾母女俩,白叔叔心力交瘁。

    白树的性子太过温和,毕业后去当了医生,属于遇到医闹都不一定会抱怨的存在。在这种前提下,更加有掌控力的白琳不得不辞掉原来的工作,风风火火地从父亲手中接手公司。

    在把我接上楼后,白琳就跑到一边去接源源不断的电话了。

    白阿姨在看见我的时候也是一愣,呆了好久,才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张口眼泪就掉了下来:“傻孩子,你跑什么,我又不怪你。”

    白阿姨对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几天前在灵堂口出狂言的时间段,她误以为我是因为对白依和白云太过愧疚,所以逃跑了。

    中年丧子让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更加沧桑,头上的白发都更多了些,她抓着我的手,似乎在透过我看着从前健康活泼的白依,连声音都在颤抖:“要是你也丢了,你让阿姨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眼前这位瘦弱的母亲拥入怀里,一句复一句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一切都会解决的。”

    我抬起头,对着疲惫的白叔叔说到:“叔叔,白依醒了,您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