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其实不想再读下去了。
我没有养过五个孩子,我没有志愿当小说家,我的过去也不是少年杀手,我就只是个想从实习转正的国语老师而已。
所以就算我再怎么去共情,我也不可能完全理解异世界的我。
面对孩子们死在眼前这件事,我更是达不到文字里描述出来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情。
没有的经历终归是虚浮的,比起伤心,我更多是感到一种震撼。
我曾经看过一段纪录片里地震的惨烈场面,土地的强大力量挤压着人世,无数高楼崩塌,恍如末日降临,难以想象几秒钟的镜头里有多少人失去生命。
那时我产生过很相似的震撼心情,之后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去看第二遍。
人时常盲目地相信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但很多时候人都身不由己,破灭会以一种必然式的偶然降临,何其悲哀。
现在我觉得,我或许没有资格再以这种旁观者的姿态去阅读「故事」。
我不应继续站在莫名其妙的立场上,去漫无目的地了解另一个自己如何走向死亡,那太冒犯了。
看异世界的自己去死很有趣吗?看了就能改变什么吗?还是能得到什么启发?
有警示和启迪今后人生的意义?满足窥探欲?调查隐藏线索?多出谈资?增长阅历?
我坐在这里,总要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如果只是为了方便异世界的自己过来休养,那接下来的内容我看与不看都不影响。
僵硬的身体逐渐可以活动,我避开了杏月的视线,企图起身离开,但身边的人叫住了我。
至于具体是谁叫住的我,事后回忆已经记不清了,那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到后下意识的行动。
我看向了杏月,那女孩果然一直关注着我,脸上是恳求的神情,好像在说:“织田作叔叔,拜托了。”
究竟是拜托我什么呢?
“我没事,继续读吧。”结果我说出了这样的话。
在暗中观察我的所有人营造出来的奇异压迫感顿时消散不少。
接下来的「故事」内容,那个作者——姑且假定是有一个作者——
似乎有意让读者舒缓心情,调整状态,所以将视角移动到了横滨的海上,叙述也缓和下来,还强调了天气的晴好。
观光船里正在进行一场只有寥寥数人的谈判,有坂口安吾,港口mafia的森首领,和内务省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
“咚!”
我扭头往身边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