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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接近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清晨的凉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升高的温度,连室内的空气都不免热了起来。

    两人轻喘着,汗湿的额头亲密地互相抵着,都垂着眼,浅金色的睫毛与雪白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像两只鸟儿在抖动着羽毛。

    贺沢诚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滩水,被搅动出一圈圈不能抗拒的涟漪,那一圈圈涟漪仿佛要荡到他心里,一下下地冲击着他的心房。

    「移情。」

    夏油杰的提醒忽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贺沢诚努力打起精神,想要推开五条悟,却被突然搂住,然后他就感到五条悟埋在自己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

    贺沢诚被这股擦过的气流刺激得身体一颤,脚趾几乎都要忍不住蜷缩起来。

    五条悟从他颈间抬起头,明亮的苍青色眼睛里积蓄起潮湿的暗色,五条悟低头看着他,那眼中的暗色几欲滴落到贺沢诚的肌肤上。

    贺沢诚被他这侵略性的眼神看得浑身发软,他声音颤抖地提醒五条悟:“悟哥。”

    「最后一次了。」

    五条悟抿了抿唇,这才没有了继续要动手的意思:“嗯,我知道了。”

    五条悟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如堤坝坍塌般的失落袭上了他心头。

    但他当初也说了,只是治疗,不论对诚还是杰他都是这么说的。

    尤其是现在,贺沢诚失去了他最想感受的深爱,他应该感受到的是无趣才对。

    可是为什么他感觉如此失落呢?

    如此的,不甘。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维鹊有巢,维鸠方之。维鹊有巢,维鸠盈之。

    喜鹊筑成巢,鸤鸠来住它。喜鹊筑成巢,鸤鸠占有它。喜鹊筑成巢,鸤鸠住满它。

    温暖无主的巢穴吸引着鸤鸠来住,可等鸤鸠想离开时才发觉自己已被这巢穴缚住了脚,每走一步都犹如遨游魔窟,寸步难行。

    五条悟在贺沢诚的泥沼中拔足而行,每走一步,都有无数泥泞如触手斑不舍地从他小腿滑落,像是无数魔鬼的手在挥舞着撕扯着他。

    「堕落。」这些魔鬼嬉笑着。

    「为他堕落。」这些魔鬼恶意地在他耳边低语。

    「把你的恩赐从那贫瘠的善人那里夺回来,赐予那本就富有的恶徒。」

    「叫多的更多,少的更少。」

    时间已经接近7月中旬,高专一年级的第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学生们可以选择放假回家或者留校。

    五条悟肯定是要留校的,他不喜欢五条家。

    夏油杰准备回去看看就再回来,所以也算是留校。

    唯有贺沢诚,因为虎杖爷爷以及被他看着长大的悠仁崽崽的缘故,是一定要回仙台过暑假的。

    从5月中旬到7月中旬,近两个月的时间,五条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