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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沢诚堕入了一张网,像只被捕的猎物一般粘在白色的网中央,黑暗中无数猎食者顺着网迅速地爬了过来。

    贺沢诚惊恐万分,可他从来没有选择。

    更可怕的是他的真心待人反而成了猎食者对付他的武器。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善良似乎变成了原罪。

    更糟糕的是,混乱的态势似乎能搅浑人们争得发红的眼睛,以致于能说出颠倒黑白的话:

    “你勾三搭四,无论是谁都念念不忘,就不觉得羞耻吗?”

    贺沢诚在卧室里哭,虎杖悠仁的手用力地按在卧室门上,沉默着,他紧紧地咬着牙,快被两面宿傩给气死了。

    枉他觉得贺沢诚跟两面宿傩在一起时要更放松一些,所以刻意忍耐不去打搅两人,谁知转头两面宿傩就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两面宿傩!你到底怎么想的!尼桑他根本不是那种人!”虎杖悠仁怒吼道,“要不是你非要纠缠他,你觉得尼桑会喜欢上你?”

    “小鬼,想死就说一声!”虎杖悠仁抵着门的手背上突然裂开一张嘴冷冷道。

    “你究竟为什么要说那种话!”虎杖悠仁越说越火大。

    两面宿傩却紧接着冷冷道:

    “虎杖悠仁,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嫉妒?”

    “——嫉妒他还爱着别人。”

    虎杖悠仁怒吼的声音蓦地消失了,他张了张嘴,又沉默地合上。

    “你难道就不怕失去他?”两面宿傩淡淡道,“别忘了,他的恋人不是你也不是我。”

    “而是那个被他选择了的伏黑甚尔。”

    “……哈,我可是尼桑的家人,”虎杖悠仁沉默了一下,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跟你这个家伙不一样,我永远都不会被抛下。”

    “是啊,”两面宿傩轻轻地笑了起来,“就像伏黑惠一样,没有被抛下,只是像小孩子犯错了一样被原谅了。”

    虎杖悠仁一下子崩溃了。

    他一拳打在旁边的墙上,紧咬牙关,想着贺沢诚总像长辈一样温柔地对自己微笑的模样,他又是一拳狠狠打在墙上。

    如果自己被尼桑温柔地原谅了的话……

    虎杖悠仁想起了伏黑惠在自己家门口与贺沢诚分别时的不敢置信与绝望,当时的他只觉得愤怒,愤怒于自己的哥哥被欺负。

    现在他终于也感受到了伏黑惠的心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贺沢诚最可能做出的选择。

    他像个死刑犯一样注视着绞刑架上随风摇晃的圈形绳索,那种逐渐逼近已有所预料的后果……

    虎杖悠仁喉咙里溢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而本来心情郁郁的两面宿傩仿佛被他取悦到了一般满含恶意地大笑起来。

    可两面宿傩感受着自己被笑声震动的喉咙,贴着身体内壁的那些痛苦,不得独占的痛苦,惶恐失去的痛苦,懊悔伤害他的痛苦,逐渐失去自我的痛苦……种种隐痛像液滴一般慢慢滑落汇聚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