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疑惑地回头看着他,微微皱眉,他脸上是一种纯然的困惑,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
贺沢诚提着篮子走了过去,看着冰柜里的各色红肉,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随口问道:
“宿傩想吃什么?”
两面宿傩看着少年头顶柔软的金色发旋,这种从来都与自己无关的温馨日常让他有些走神,下意识开口道:
“女人……”和小孩。
才开口两面宿傩就意识到了不妙,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呼吸急促地紧紧盯着少年柔软的发顶,润泽的发丝在白炽灯下流淌着一层甜蜜的釉光。
随着少年僵硬地慢慢抬起头来,那落在发丝上的光影一阵变换,如沙似影,那种无法控制的感觉让两面宿傩心慌。
最后那光影落到了少年仰头看向他的眼瞳里——那是一种怎样的刺眼的光啊。
之前虎杖悠仁怎么奚落他不懂为在乎的人无端忧虑的感觉他也没慌张过,两面宿傩的傲慢让他自然而然地无视自然的分类——诅咒和人类,两面宿傩自行其是地以他自己的偏好“被自己在乎的人和其他”作出了分类。
可这一刻,少年眼中浮现的刺眼的恍然和不敢置信像一把利剑一样刺进了他的心,残酷粗暴地将两人的世界撕裂开来。
贺沢诚和两面宿傩怔怔地透过这彻底分隔两人的裂隙看着彼此。
直到这时两面宿傩才明白,从他爱上贺沢诚开始,他就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傲慢和尊严了。
不管他怎么像一个孤高的王一样肆意地对万物做出讽刺的点评,面对贺沢诚都如此的滑稽和不堪一击。
贺沢诚的看法对他来说才是如呼吸一般最重要的。
贺沢诚撕裂他的世界,只需要一瞬间。
贺沢诚心情复杂地拎着一袋蔬菜和几块牛肉往家走着。
刚才两面宿傩,这个傲慢又爱看人不幸的「诅咒之王」,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落荒而逃了。
贺沢诚不想否认两面宿傩曾经犯下的罪恶,就像自己曾经杀掉的村民一样——罪就是罪。
不因你闭上眼睛就不存在,不因时间过去得更久就会消磨殆尽,也不因你有任何可怜的缘由就变得能够被轻易地随手挥过。
但是,即便是没有意义的,贺沢诚还是想了解两面宿傩这样做的理由。
这个被全世界都背弃的恶人,如果连自己都不愿意听取他的心声的话,两面宿傩这个傲慢的家伙恐怕也孤独到死了吧。
贺沢诚知道这样肯定会被很多人愤愤地谴责的,他也明白这样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错误的。
但就像当初他明明能够强行制止菜菜子姐妹的复仇,却依旧为她们复仇杀死了村民一样。
贺沢诚从不逃避,他会沉静地担起自己的罪责,坚定地行使着自己的善良,绝不做出任何冰冷的伪善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