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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稍一动,便是剜心的痛。

    卫弯弯愣了,木愣愣地抬头,看了看天。

    天上挂着白糖糕似的月亮。

    已是午夜时分。

    她不是只晕了一下下,而是晕了半天,从下午晕到大晚上。

    所以,这从下午到夜晚,半天时间,她就一直躺在这儿没有被挪动,腿脚处被蚂蚁咬的伤也完全没处理,就好像她是自个儿孤零零晕倒在了这里一样。

    可问题就是,她明明晕倒前抱住了一个人啊。

    卫弯弯抬眼。

    眼前那被她晕倒前抱住大腿,刚刚又松开的人,正在徐徐起身。

    徐徐站立的高大身形,在月光下,如同一座隆起的山峰,被月光照耀着投下一个更加巨大的暗影,挡住月光,将还倒在地上的卫弯弯的身影完全笼罩。

    卫弯弯又感觉到了胸口的憋闷和恐惧。

    除了对他高度的恐惧之外,还另有一丝丝的茫然、愤怒,还有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看到了她,明明任由她抱着他的腿,却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施救,而是……就这么任由她躺着,躺了大半天?

    真要狠心地话,踢开她不就好了?

    不踢开她,却又对她不管不问,他的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卫弯弯不理解。

    但不理解也没有办法。

    因为,下一刻,笼罩她的暗影便倏然消失。

    全身盔甲的男人迈开步。

    金属盔甲在走动时发出钉钉碰碰的声音,随着这声音,男人一步便迈出去好远,几步之后,身影便已融入竹林。

    他走了。

    在她醒来后,在让她松手后,就干脆利落,毫不留恋地,走了。

    ……

    走掉也很正常。

    毕竟人家甚至都不认识她,又不是她的谁,能等到她醒来,让她昏倒的这段时间免受其他侵害,似乎已经仁至义尽了,不是吗?

    她怪他没有给她处理伤口,没有对她嘘寒问暖,本就没有道理。

    ……

    风清月白,萤火点点,促织声声,竹林阵阵,林中已经完全不见那人踪竹影。

    就好像一场梦。

    -

    半个时辰后。

    卫弯弯又回到了荷风苑。

    没人催她,没人撵她,当然,也没人陪她,从凉亭到荷风苑的一路上,她摸着黑,吹着风,拖着肿胀的腿,忍着钻心的痛,慢腾腾地走,没有再遇到一个人。

    正如她被孙管事追着跑出来时一样。

    这里自始至终都是不被看重的,连些护卫都懒得放,因为这座宅邸的主人,压根就没有记得过她。

    其实卫弯弯心里想了想。

    她可不可以趁此机会逃跑呢?

    反正没人管她,没人需要她,爹娘的期望、拯救卫家的重任她是完不成了,那么,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