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今情形如何?为父只知他被收押于刑部大牢中,据闻陛下有意令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会审,至于具体详情如何,为父既不是这三司中人,自然也不明就里。”
“爹知道,你还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爹也不问你过去两月,在他府上都遭遇了什么,因为不管遭遇什么,你都还是我的女儿,之前形势所逼,不得不委屈你,是爹和卫家对不起你,但如今,形势已经反转,你不必再担惊受怕,也不必再执着于过去,听爹的话,那已经过去了,嗯?”
……
卫枢从不是个慈父。
甚至本身也从不是个多好脾气的人,即便对待家人,朋友,也常常是冷淡居多,顶多带上些一看便知刻意的世俗面具,仔细一瞅便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亲近的人,外人极少见到他别样的一面。
而现在,卫弯弯就见到了。
此时,他说着温和安抚的话语,带着此前从未有过的温情和柔软,看着便是一个一向威严的父亲,在真真切切地向女儿道歉,想要安抚女儿。
对于一个习惯了严父的女儿来说,突来的慈爱,往往会让其放下所有心防和芥蒂,甚至眼泪汪汪地扑上去,抱着父亲痛哭一场,从此父女俩嫌隙冰消。
但是卫弯弯做不到。
甚至在卫枢说罢这番话,上前了两步,似乎要拥抱她时,飞快地,乃至踉跄地,接连后退几步,直至退到门外。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到五米开外。
卫枢脸上的微笑便渐渐淡了下来。
“看来……你还是对爹爹心怀芥蒂啊。”
卫弯弯又低下头,目光紧盯着自己绣鞋顶端处一颗粉白的珍珠。
卫枢无声叹气,仿佛疲惫至极般,轻轻挥手。
“没有别的事的话,回去吧,多陪陪你娘。”
这便是再明白不过的逐客了。
但卫弯弯却没动。
半晌后,突然冒出一句:
“爹,您还记得,我五岁时被拐卖的事吗?”
卫枢微讶,看向她。
卫弯弯也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我记得,当时我被救回来后,生了一场大病,娘说我差点就烧成傻子,后来虽然没傻,但却忘记了许多事情,于是,也忘记了,我曾经认识一个人,我还给他取名翡翠。”
卫枢的眼神终于收了轻松,定定地看着她。
“哦,还有这事?”
卫弯弯笑。
“爹不知道吗?”
“翡翠就是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