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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她确实不懂。

    但是,她就是觉得,陈起不是她娘口中的贱骨头。

    他一直很好。

    卫弯弯没有反驳,程蕙娘便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又开始碎碎念。

    “……娘也知道你对那几位公子的不满在何处,譬如那位国公世子,你嫌他便跟嫌那那前魏王世子时一样,不喜他未成婚便有了通房对吧?可弯弯,这是避免不了的,男人都这德行,就算那些如今身边没人伺候的,纳妾什么的也都是早晚的事,你以为那郁子清就清新脱俗独一无二了?不可能的。早跟你说了,男人就是狗东西,而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况且只是通房,连妾都不是,又何足为惧?要紧的是抓住男人的心,坐稳你的位置,旁的那些东西,只要不越过你,就算不上什么。就像卫镝,他娘当年可是也曾嚣张过的,可你看如今……”

    说起庶弟卫镝的亲娘,程蕙娘的声音变得扭曲又快意。

    卫弯弯看着她的面容,忍不住又往旁边躲了躲。

    卫弯弯还记得卫镝的亲娘。

    那是程蕙娘和卫枢成亲后,卫枢的第一个侍妾,据说出身教坊,才艺双绝,因仰慕卫枢文采,几度写诗作画表明仰慕之意,然后一来二去,卫枢便与其有了首尾,甚至怀了胎。

    那女子有孕的消息传出翌日,程蕙娘也诊出了喜脉。

    但无论如何,既然有了喜,那女子便被卫枢纳入了府中。

    程蕙娘提前那女子一天产下卫弯弯。

    第二天,那女子产下卫镝。

    所以说是姐弟,其实卫镝也就比卫弯弯小了一天,两人站一起,卫镝比她高多了。

    程蕙娘似乎因此而郁郁寡欢了很长时间,所以卫弯弯小时候并没有太多与程蕙娘亲近的记忆,似乎一直都是仆人在照看。

    直到她七八岁时,不知为何,卫镝的亲娘越来越不得卫枢喜爱,渐渐郁结于心,不久就去世了,程蕙娘和卫枢重修于好,且之后,卫枢再也没有纳妾,连通房也没有一个。

    程蕙娘心境好转,这才开始放更多精力在女儿身上,母女俩才逐渐亲密起来。

    但每每提及那位妾室,程蕙娘柔美的面容还是忍不住露出些异样。

    那种提及死对头手下败将时的痛恨和快意。

    每当这时,卫弯弯便觉得她娘变得好陌生。

    她总觉得无法对她娘的心情感同身受,她总觉得她娘是个非常矛盾的人。

    明明一直在说,她和卫枢当年是多么两情相悦,才子佳人。

    一边却又经常在背后说男人都是狗,她爹卫枢更是贱狗一个。

    可她却又偏偏完全离不开这条贱狗。

    而且……她自己似乎没有发觉,但在卫枢面前,她自己分明才更像是完全被主人把控了所有情绪的……狗。

    她的喜怒哀乐,富贵荣华,全都系在那个叫卫枢的男人身上。

    而卫枢高兴了,便与她甜甜蜜蜜好似绝世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