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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枢险而又险地躲开,才没叫茶杯砸到,但杯中的热茶,却不可避免地洒了他一身,夏日衣衫轻薄,透过布料烫在皮肤上,便是一片红痕。

    卫枢立即皱起了眉。

    程蕙娘吓了一跳,忙收敛了脸上的愤怒,又上前为他擦拭,一边还委屈地诉说着。

    “夫君,你说那孩子能去哪儿?我可就她一个女儿,如今晋国公府的亲事都耽误了,她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我这心里……”

    说着说着,她便掉了泪。

    俨然一副心急女儿失踪的心痛母亲的形象。

    甚至那刚刚差点被盛着滚烫茶水的茶杯砸到的仆人,都在心里感慨了一声。

    怪不得夫人如此大发雷霆,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卫枢却没什么动容。

    身体的不适让他的心情不悦,而程蕙娘提起的事,则更让他不悦到了极点。

    “不用找了,我想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

    他挥开了程蕙娘,淡淡说道。

    程蕙娘瞪大眼,“夫君知道?她在哪里?”

    卫枢轻笑了一声。

    “之前是我疏忽了,‘咱们’的女儿,本事可不小呢。”

    他在“咱们”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本以为那杀神只是惦记着幼时的情谊对她有几分照顾,没想到……”他笑着,语气悠然,仿佛一切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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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最难受的,不是剑刃刺腹身亡那一刻,而是明明知晓头顶悬着一柄利剑,明知道它迟早落下来,但却还未落下时。

    卫弯弯此时便有点这感觉。

    知道陈起已经探查了结果,哪怕从他的神情来看,那结果恐怕不怎么好,她也并不怎么怕了。

    总要知道的。

    于是她微笑着问他。

    陈起看着她红扑扑桃子一样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为卫弯弯讲了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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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很简单。

    一个身如飘絮的青楼女子,怀了恩客的孩子,索性恩客出身豪富,出手大方,得知情况后便为女子赎了身,嘱咐她好好养身,生下孩子,之后一切不必担心。

    女子虽然忐忑,却以为终于遇到了归宿。

    她本也不是任人轻贱的青楼妓子,而是出身好人家的姑娘,父兄犯了事,她被充入教坊,又在还没开始接客时,便遇到了那位恩客,她清清白白地跟了他,便觉得自己也跟寻常良家女子也没什么两样,只要生下孩子,就会得到名分,得到安稳的后半生。

    因为那恩客不仅出身好,长得更好,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浑然不像寻常肥头大耳令人作呕的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