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远点。”他说。
短短的半分钟,禅院绘理的冷汗已经令背后凉意一片,仿佛要浸透衬衫。
“绘理……”五条悟站直身体,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语气十分礼貌地说着充满警告意味的话,“我怕千流伤心,当然,同样是为你的人身安全着想——离她远一点吧?”
“呃……”他身上一点杀意都没有,但漫不经心地笑一下,便足以叫人警铃大作。他是真的能轻易杀死我,这个念头如此清晰。
禅院绘理吓得几乎要忘记如何调节呼吸了,光是强装镇定已经花完了她的全部自制力,哪怕驱车离开许久、到家之后都在后怕,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中。
但她捏着那本落了灰的牛皮本,鼓起勇气敲开了五条悟办公室的门。
……
令禅院绘理没想到的是,五条悟看到纸上留下的讯息,素来从容的脸上出现了破绽——愕然、惊惧、后悔,很复杂的感情。
他收敛了情绪,随手打发禅院绘理,迈着长腿下楼。
……
面对气势汹汹前来问责的男人,家入硝子弹了下烟灰,叹气道:“嗯,她有抑郁症。”
五条悟梗了许久,低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到什么程度了?”
“抑郁倾向的话,大概四年前就有了。20个月前发展成轻度抑郁,另外一个悟在的时候病情加重。但是前两个月变好了一点,她很积极配合治疗,定期做心理疏导,吃药……”
五条悟更低落了,盯着地板,连背都佝偻起来。他问:“那……如果……”
“什么?”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问:“如果突然停药了呢?”
“千流停药了?”硝子敏锐抬眼,责备道,“过早停药会导致病情反复甚至加重,你现在能联系到她吗?我来跟她说。”
五条悟闭了闭眼。
“怎么了?”
“没什么……”他抿唇,“我会安排好的,再见。”
走出办公室之后,在友人面前努力维持的正常表情已经撑不下去了,五条悟脚下像生了风,迈入电梯,楼顶悬停着他的私人飞机。
早就跟政府报备过航线,从这里到关着千流的小岛大约一个多小时。
而这段并不算久的路程令五条悟度秒如年,飞行到人烟罕至的国境线时,他一跃而下,用苍飞渡剩下的距离。
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失格,并且再也无法继续欺骗内心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千流的失望之处。但他从未想过这会造成如此严重的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