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对不起和很抱歉这样的话,我还是更希望她可以说一点别的,可真要去想的话,却又不知道到底想从她口中听到什么。
就在这样沉默且相安无事的气氛中,最终,还是平野率先开口了。
并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话语,她说的是对不起。
“那个……对不起啊,阳菜。关于你和沢田的事,好像不小心被人传出去了……”
“我真的是有提醒过他们不要随便往外说的,但结果好像起了反作用。”
“总之……真的很对不起你们。”
“如果你想要辱骂我泄愤的话,或者让我去做些什么的话,我都可以接受。”
正在书写中的黑色笔尖微微一顿,表格中填写了一半的字迹倏然停住。
我抬起头看向她,一时间有许多话堵在嗓子眼,却说不出来。
没关系?
太过轻描淡写。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可谁又能分辨出话语里的真相。
“如果不是你,我也许就不会和阿纲君认识呢”?
用纲吉被人嘲笑的事实来换取这一段所谓的相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不要。
左思右想之下,似乎没有什么合适的话能够说,我攥紧塑料制成的笔杆,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我知道了。”
“但我不会骂你的,也不会自作主张说原谅。”
我轻声说,“那是只有阿纲君才有的权利。”
不管是我还是她,作为同样有过错的同罪者,我们都没有资格去这么做。
而她道歉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在当初的整个事情里,只有纲吉才是那个无辜的、真正需要被给予一句对不起的人。
“呃……”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意思,平野微微一怔,张了张嘴又闭上,图书馆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吁——
窗外,操场的方向传来一声长长的哨响,我下意识抬起头往外面看了一眼,见到看台两侧的应援队都已经不动了,似乎是比赛已经结束了的样子。
该走了……
我将弄了一半的书籍规整好,踩着梯子一一放回原位,把登记表放在桌面上,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兔子包包背好。
做完这一切以后,我最后看了似乎仍处在某种低落思绪中的平野,抿了抿嘴,还是放弃了已经到嘴边的那句我先走了,默默地迈开脚步,推开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