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话题转变让女佣有些惊讶,她看着白发男人犹豫了一会,垂下眼帘:“小姐在楼上和玛丽小姐她们玩。”
“玩?”白兰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收敛了脸上笑着的表情,他屈指敲着桌面,剔透的紫色眼眸里逐渐晕染开暗色,“你知道奈月一直在被她们欺负吗?”
“什么?!”
女佣像是对这个事情一无所知,她极为迅速的抬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皱纹都绷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从小她们就是一起长大的呀!”
白兰锐利的视线从女佣的面容中扫过,在那里他看到了发自内心的紧张和害怕。他排除了女佣说谎的可能,收回手指,语气很淡:“她们经常过来玩吧,每次带的礼物都没有拆开过吗?”
“玛丽和小姐是......最好的朋友,”女佣讲到玛丽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会,神情尴尬,“所以基本上每周都会来好几次。礼物的话小姐和夫人都不感兴趣,没有开过。”
“先生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前两天玛丽小姐还说不管如何以后会一直陪着小姐,像她这样善良的小姐不会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吧?”
凭借女佣的描述,白兰的脑海里已经勾勒出玛丽说一套做一套的颇有心机的形象,他不想再多说些什么,随意的摆了摆手让女佣先行离开。
没有柴火让这个圣诞变得格外的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顺着裤管蹿进上身。白兰一边拉紧自己身上颇有些单薄的衬衫,一边回想着刚才的交谈慢慢走上二楼。
他因为父亲欠债导致所有家产一夕之间灰飞烟灭,并且这是他住在自己家里的最后一天。所有佣人都被辞退了,只剩下疑似照顾酒井奈月的女佣。但她也不知道酒井奈月一直被玛丽等人打骂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呢?
就算不能说话,写字也是可以的吧?难道是玛丽伪装得太好所以没有人相信吗?
白兰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心内的疑惑越积越深。楼梯已经走到了最后一级台阶,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打算去看看玛丽和酒井奈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廊里十分安静,甚至能隐隐听到冬季萧条的风声还有雪花打在玻璃上扑簌簌、清脆的响声。白兰悄悄靠近酒井奈月的房间,俯身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似乎在玩闹,少女的笑声娇俏肆意,听不出来在做什么,但能让人感觉到心情很愉悦。白兰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之前看到的是不是错误的幻想,可下一秒他就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很闷,一下又一下,混在那些愉悦的笑声里几乎像是虚假的错觉。白兰眉尾微微上挑,紧绷的神经让他条件反射的拧开了门。
“你们在干什么?”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死寂,然后被尖叫取代。白兰看到站在床边的三个少女慌张的松开她们的手,像见鬼了一样迅速四散跑开,指缝里仍旧缠着的金色发丝随着她们粗鲁的动作被生硬的拽了下来。
人群散去后,瘫坐在地上的酒井奈月以一种无比刺眼的姿态闯进进白兰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