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看过一回。”
林姜也是相信马院副医术的,连忙问:“那您诊着觉得如何?”
马院副哎哟连天:“我跟老郑几个根本都没见着皇子妃金面。虽说尊卑男女有别,往常隔着帘子诊脉是应当的事儿。可大皇子妃听说都病的不起,到了要命的时候,那我们当然得望面色观唇舌不是?”
“可大皇子妃愣是不肯让我们一见金面,只骂我们不中用,说她病的要死了,太医院却都开不出好方子来,白拿着朝廷的俸禄,是群废物点心。”
马院副又愤怒又愁眉苦脸:“说句咱们太医院自己的私密话,我们几个把脉,可没诊出什么这位皇子妃有什么大症候来,不过是觉得脉象虚弱单薄些,真不至于一病不起——要真是那么严重,哪还能高声骂大夫啊。”
马院副作为太医院二把手,送走过皇族宗室和京中世家豪门的不少贵人,人濒死的时候,那种渴望生的样子,那种拉着大夫如扯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执着才是正常。
谁跟大皇子妃似的,生怕太医多看她一眼。只是太医院默契的不惹事,病人不让看就算了,全都一言不发。
林姜边听边翻,已经找到了脉案,大约一看不由又问:“您刚刚说没诊出什么大病来,可写的倒是挺严重的啊。”
马院副略微有些尴尬:“这个,那个,唉没办法啊。大皇子妃只说胸口疼头疼哪里都痛,说自己活不了了。我们要是按照真正脉象来写,她要是忽然没了,我们岂不都成了庸医?”
“只好按着弱症写的严重些,没有的病咱们做太医的不能捏造,但这弱症要是发作起来,也不是不能死人。”
总之就是万金油的一个脉案,死也行活也行,贵人您随便。
也可见太医院人人都对大皇子妃病的蹊跷,心知肚明。
林姜表示受教:“多谢马院副。”
马院副替她发愁:“唉,怎么陛下还叫你去呢。我们这些男人去,大皇子妃可以推脱不让我们见面,你带着圣命亲自到了,又是个姑娘家,大皇子那边自然没了借口,你若是看出来什么,岂不是给自己招祸?”
林姜垂眸:“院副放心,画眉公公跟着我一起去。”
马院副这才长舒一口气,然后又叹气:“唉所以这宫里难待,小林太医经过这次也就知道了。不是咱们没有医者仁心,只想着置身事外,而是医者也是人啊,也要自己的脑袋才能喘气不是?”
他还想再絮叨一会儿,看到画眉公公出现在门口后,打了声招呼,就赶忙闭嘴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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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刘嫔,林姜感觉完全不同了。
上回太后寿宴一见,只觉得是个普通温和的中年女人,这回一见,却像是看见豺狼虎豹一样,打心底里生腻,想要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