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贾蔷, 贾芹等本素日就常奉承宁国府, 好跟着贾珍父子嫖赌为乐的,被贾赦格外拎出来, 当成反面典型, 在几十个贾家年轻子弟面前, 被狠狠骂了一通。
说来,这些贾家子弟虽是玩惯了的,但这回宁国府的倒台,实在是给他们每个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就像是一群靠山吃山的小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山会忽然没了。
这会子正在惶惶不可终日,面对贾赦的训导都出乎意料的服帖。
且他们这些旁支每到了过年过节,还需往族长处领些贴补过日子,从前要听贾珍的,现在自然要听贾赦的。
所以一句话不敢辩驳,只是点头如捣蒜,连忙奉承贾赦。
贾赦十分满意,还挥手告诉他们:“我最知道你们,向来欺上瞒下,当面像个人儿似的,背地里就放了羊了。这样吧,你们彼此看着些,谁发现族中男子在这一年内,有行止不端者,只管来我这里告发,确有其事,我便赏告发的人五十两银子!”
只见众人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贾赦此时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来告发的人,是邢夫人,而被告发的对象,是他亲儿子贾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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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自打领了做族长的旨意,贾赦这些日子心情很好,好到看邢夫人都带了笑。
谁知这日骂完族中子弟,贾赦一回后院,却见邢夫人在唉声叹气,他不由就恼了:“这样好的日子,你拉着脸给谁瞧呢?”
邢夫人连忙上前:“老爷,我自是为老爷高兴,只是想起一事又担忧,才叹气的。”
贾赦摸着胡子,示意邢夫人直说。
“老爷你说琏儿那孩子,素来怜香惜玉的,如今珍哥儿他们倒是走了,可那尤家仍然在这京城外住着。琏儿会不会再把那尤氏姐妹弄进咱们家?我一想就害怕。”
贾赦瞪起了眼睛。
尤老娘母女三人的日子,现下是不太好过。
以贾珍的凉薄心性,对尤二姐与尤三姐,不过是爱其颜色,到了自身难保的时候,哪里会管她们半分。
他甚至深恨此事由姐妹俩的风言风语而起,所以一点旧情也不念,立刻翻了脸,只让尤氏把尤老娘母女三人都赶回家中去,还特意明说了一两银子也不许给。
尤三姐虽是能闹,不肯白吃亏的人,但无奈贾珍一家子走的干脆,她一个女子,若没有人服侍,连京城门都找不到,这会子都不知道上哪儿闹去。